狭窄的天空似是一座牢笼,岭洲被浓黑天穹笼罩于下,乌云遮蔽弯月,暗淡无光。
将军府早就熄了灯,林鸾微只能在漆黑中顺着从庭院通往书房的蜿蜒小路找到周静和的住所。
少顷,她长吁一口气,将周静和抬上了床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鼻尖嗅嗅衣袖,也是一股血腥味。
“累死了累死了。”林鸾微拭去额头的汗,喃喃道:“算你走运,遇到了我这么一个大善人,不计前嫌去救你。而且啊,本神算子不仅会卜算,医术也不差。”
周静和无法吞咽药丸,林鸾微只好将其碾碎,混着药草煮成药汤,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她粗鲁地把周静和的嘴捏开,让药汤顺着勺柄流进口中,动作不甚温柔。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待周静和唇色有所恢复,林鸾微才拿出银针准备逼出他体内毒素。
那些死士利剑上淬的毒毒性并不烈,并不会致死。反倒是他们提前服下的那些毒,毒性剧烈,不出五步就会毙命。
“咳——”
银针变色后,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男人骤然咳出带着毒素的血。见此,紧绷了一晚的林鸾微终于得到喘息,脊背松弛的坠下。
毒可算被排出肺腑之外了,狼狈如二人,林鸾微最终还是忍受不了这一室、一身的怪味,脏得很!
她跑到门口,止不住地干呕,喉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半晌,丝丝缕缕的凉风让林鸾微大脑清醒了些,于是她开始琢磨怎么把里面那人的衣衫给换下来,同时又不打搅他人睡意。
她掐着腰,咬咬牙,闭上眼睛,跑回房间中,将手放在了周静和的腰腹之上……
林鸾微心道,情形所迫,不得已只能自己动手,并不出自她本心,没错!她才不是那种人呢!
做完这些事后林鸾微觉得自己才像是周静和的丫鬟。
她无声俯视床榻上了无生气的年轻人,生起几分遐思。鹤声公子这个名讳与皇室、朝中势力有所牵连,等周静和醒后,她一定狮子大开口索要些劳心劳力的银两之后再彻底远离他!她并不想因这一次心软入局,就与那些腌臢的斗争有所羁绊。
“就救你这一次,以后就不管了!对,就是这样!”
林鸾微笃定地说。
……
将军府府门紧闭了三日。
第三日清晨,卫铳与玄甲卫去柳河县剿匪的消息在不知不觉中传开,引起了岭洲百姓的恐慌。柳河县离岭洲不远,如若山匪在柳河县为非作歹没被平息,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岭洲。
岭洲看起来富足安康,人人安居乐业,但那只是表象,真实的岭洲底层充斥着穷困潦倒。山匪若是来了岭洲,他们积攒的银子、庄稼,恐怕都要被抢走,被摧毁。
所以卫铳剿匪是众望所归,只是这个消息究竟从谁的口中传出无从知晓。不过好在借着卫铳离府一事,府门紧闭显得合乎情理。
周静和的近况消息被封锁在内,府邸里四周角落都有侍卫把守,这让那些在暗处等着刺杀他的人无从下手,只能眼巴巴期盼着将军府的府门有朝一日可以打开。
有头趋近花白,穿着粗布衣裳的大娘路经此地,指着将军府邸正门的匾额,颇为骄傲地同身侧人说,“看到了吗,这是卫铳大将军的府邸!卫铳将军去柳河剿匪啦,他是我们岭洲的英雄……”
大娘祈祷着,“保佑保佑,卫铳将军一定要平安无事,百战百胜。”
在将军府门外候着消息的小喽啰乍一听,心虚地将草帽往下压了压……
眼下,府内的光景同府外天差地别。
周静和昏迷了三日迟迟未醒,全府上下都在默默忙碌,男人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指骨泛白。
还未见醒来的迹象,丫鬟焦急问道:“林大师,公子怎么还没醒啊?奴婢已经按照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