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未曾想过,小侯爷不辞辛劳来岭洲寻觅国师亲传弟子,费劲心机逼问无辜之人,迫其走投无路向我求助。怎么,小侯爷是想拉拢国师弟子,意欲谋反?”周静和反讽道。
陈天洋登时被吓得一激灵,悚然道:“你别血口喷人!”谋反这一罪名被加注在头上,哪怕他是顺远侯府的嫡子,在皇帝眼里也只是蝼蚁,给他几条命也不够死的!
有些事顺远侯和三皇子不好出面,他徒有纨绔之名,便揽下了这桩事,好凸显出他的忠心耿耿。
可他猛然被周静和一激,话不过脑子,立马急急把自己撇清,“岂止是我一人想寻国师弟子?想当年半衔老人辅佐三代帝王,人人皆称他神机妙算,可卜天命,可占紫薇。如今他隐居云衔山,得一亲传弟子。谁不想让他为自己卖命?”
“人人前来寻之,难道所有人都是要谋反吗!”
周静和本是表情淡漠,笑意甚浅,可是当听到陈天洋冲动激昂的解释后,他忍不住勾唇嘲讽,说了一个字:“笨。”
恐怕三皇子从未想过,自己会提前一个月抵达岭洲,也从未料到,陈天洋本人会如此蠢笨,兴师动众寻找国师弟子不说,还这般沉不住气。
“天啊,我这么抢手。”林鸾微听完这慷慨陈词的一番话,小声嘀咕着,内心默念诸事成祥诸事成祥,“不会被灭口吧……”
这对话哪里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听的?
皇室的腌臢斗争如今堂而皇之被搬到明面上来,陈天洋浅显的密谋被全然知晓,在场的人也许都逃脱不了被这位暴躁的小侯爷灭口!
思及此,林鸾微偷偷瞥了一眼周静和,恰巧与他目光相撞,现他眸底的不耐烦,显然是已经不愿再与陈天洋继续口角纠缠。
做人要学会审时度势。
“哎呦!头好痛!晕啦晕啦。”
林鸾微悄咪咪地抬脚挪动步伐,与周静和的距离更近些,然后双眼一闭,大喊出声,随之倒地,打破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僵局。
羸弱清瘦的身子像片片树叶零落坠下,玉软花柔的姑娘突然倒地,给屋内的人吓了一跳。
周静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好假,不过也正好如了他的愿。
年轻人起身上前,不紧不慢地抱起“晕厥”的少女,是以关系亲密,众目昭彰。
周静和神情不变向门口走去,路过陈天洋身侧时敛目,低声对他说,“岭洲之事,你最好烂死在肚子里。如若有一字一句被传了出去,我会立刻将你暗自寻国师弟子并且抓捕算命先生一事告知圣上,参侯府一个谋反之罪。”
“该如何做,自己掂量。”
……
巷陌寂寂,皎月初斜,午时悄无声息消失在宁安坊的马车,在临近夜晚时分,又疾驶在马路之上。
车厢内,林鸾微紧绷着身子倚靠在车座一边,只听得到翻阅书卷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怪异之感,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同处在一辆马车之中了。
她忍不住掀起眼皮看看情况,突然现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如利剑。
周静和瞧见林鸾微睁开了一只眼睛,滴溜溜地转,被抓包之后又火闭起来,双唇紧抿,装作无事生。
他嗤道:“别装了。”
林鸾微止不住挑眉,耳垂闻言动了动,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装了罢。
只是在林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