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家中的人吗,怎么你不读书?”
叶如卿顿了顿,笔也都停了下来,随后她苦涩一笑:“家中只能有一人读书,我读不读书不打紧。”
天哪,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楚怀安立刻来了精神:“叶如卿,我觉这天道真是不公,投胎投错了呀。你应该当我父亲的儿子,我应该去你家,竟然还有天下人不劝自己儿子用功读书的。”
这话是能说出口的吗?叶如卿就要停下了笔,她看向楚怀安:“少爷,我家是比不过这里的,少爷没吃过那样的苦,自然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这样好的门第,那样好的学堂,这些都是叶如卿不敢想的。
这样好的人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埋怨呢。
“呵,”楚怀安白眼冷笑,“你懂什么,就连旁人都看不懂我父亲。明明是最有钱的人家,偏偏花冤枉钱,买个什么虚设的官,做了员外这还不够,还要逼迫他的儿子入科举仕途。他自己想要当官,当不上,就要逼迫我,当真可笑。”
叶如卿知道这是楚怀安的痛处,她便不说了,只低头写字。
楚怀安这些话,憋了太久,如今竟然在一个小陪读的面前说了出来。说出来他还好些,他也不怕叶如卿去父亲前头告状,叶如卿若是敢告状,他一定会用尽法子折磨叶如卿。
他看着叶如卿乖巧替她写课业,楚怀安自在了不少。如今看来,这小陪读不应该赶走了,他以为这小陪读碍事,要把人弄走,可没想到,这小陪读有些学识,还会写字,这可是他的福气。
日后什么扰人头疼的课业啊,可有人帮写了。
不多时,叶如卿便将卷子写好,递给了楚怀安看。楚怀安看了看,大为震惊,他没想到一个陪读,竟然还能写得有些道理,想来是课上真的认真听了,也有自己的看法。
真是难得,有些地方,楚怀安自己都没想过还可以这样解题。
叶如卿见楚怀安没说什么,想来应该是过了,她心中大喜,时候也不早了,她要起身告辞,可是楚怀安没让。
“是谁说,你写完了的?”楚怀安起身,又从书架子上抽出了好几卷书,又让叶如卿展开了桌岸上的纸,“先生的课业写完了,我父亲给我的课业,你还没写呢。”
什么,还有这种东西?
叶如卿看着楚怀安:“少爷,每日要写这么多东西?”
“是啊,父亲认为只要多写,便能考上科考,只要我在书房,来日我就能在翰林院。你啊,少废话,还是给我赶紧写。”
叶如卿忽然觉得,楚怀安方才说的话不是没道理的,大家都是可怜人。
“这样看,少爷也很辛苦呢。”
叶如卿这样说,楚怀安有些意外,他看着叶如卿,没想到叶如卿竟然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长这么大,虽然是锦衣玉食堆里长大的,但是没有人对他说过谢谢,也没有人能体会他的感情。
他不习惯,也不自在。
他冷漠道:“我看你是真的有病,你还心疼起我来了?”
叶如卿不辩驳,她已经感觉到了,楚怀安说有病的时候,大概是他害羞又不愿意明说,所以才用冰冷的话语把自己装得很厉害,来吓唬人。
叶如卿也不拆穿楚怀安,一时间心热,也帮着楚怀安继续写着那些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