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呀,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开口就是了,我们哥几个肯定会满足你的。”
我无力地翻着白眼,他们身上的廉价味道让我半句话都不想多说。
我拉着脸,语气冰冷到极点,“我让你们滚开,没听到吗?!你们是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几个男人瞅着我的脸色,面面相觑,我没有给他们丝毫犹豫的时间,直接挥了挥手里袋子,将他们甩开,径直地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离开包厢的那一刻,我嫌弃地从包里掏出一大包湿纸巾拼命地擦拭自己的手,真心不理解这里的女人生活是有多不如愿才爱流连在这种不入流的场地。
想到里头那几个自我感觉无比良好的男人,还是觉得无比恶心。
抬头间,我好像再一次看到刚才那个男人的身影,那个跟许宁远很像的身影……
我立马提起脚步跟着自己的视线走去,昏暗的走廊上时不时会碰上几对男女视若无人地在那里腻腻歪歪,即使场子里的音量声再震耳欲聋都掩盖不了男女此起彼伏欢愉的声音。
偶尔中途也会遇到几个牛郎冲到我面前欲要拉拢生意的意思,可当见到我要杀人的表情之后,有还是噤了声地灰溜溜走开,继续寻找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果然,被这么打断几下之后,我眼里的目标还是脱离了我的视线中。
我停在走廊的交叉路口,左右环顾了一下,始终都不见他的踪影。只是,转头之际,我看到了洗手间的标志,然而那个洗手间的标志又跟这店里的洗手间标志有些不大一样。
忽然间,我又想起薛闵跟我说的那番话。
“你确定,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
“当然确定。不过你可别误会,据我了解,他并不是干这一行,他只是夜晚去那里兼职,就是在那些牛郎的卫生间里当侍应。”
“卫生间当侍应。”
“哎,你可千万别小看这种岗位,很多人想做都未必能够做呢。也不算辛苦,就是得守在洗手间里帮那些牛郎打点一下东西那样,那可是能捞到很多小费的,毕竟有些牛郎被富婆养着,手里多得是钱。”
我朝着洗手间步步走近,一直盯着那扇门……
我停在了门口对面的角落里,时不时看看自己手中的表,直至确定里头没有多余的人之后,从包里拿出镜子,稍稍补了补妆,又加重脸颊上的腮红颜色,又稍稍将头发抓得蓬松一些,营造出一种喝多了的假象,随后又在两边耳后补上香水。
踩着高跟鞋,缓缓地往那扇门走去。
我猛地按下门把径直地推门冲了进去,听到开门声后,里头的人条件反射性地朝门口看来,见到是我,他似是愣住了一般。
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我性别的缘故,还是因为我这个人的缘故。
而我,此时此刻也不好立马下判定他到底是不是许宁远。
我装作眼神迷离的样子,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仿佛没有看到他那般,直接捂着自己的嘴直奔洗手盆跑去,他见到我这般样子有些意外,但是没有起疑我是在装醉,所以也根本没有提醒我这里是男洗手间,而且还是他们“工作人员”的专用洗手间。
我对着洗手盆干呕了好一阵子,男人已经拿了一条热毛巾递了过来。
“您,没事吧?”
许宁远的声音我并不是很熟悉,况且我与他实在碰面的次数也并不多,但如今这寥寥的一句话,却还是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半抬起头,视线刚好看到他工服上的名牌,上面写着不是许宁远,而是一个英文名,刚好还是梁宇的英文名。慢慢地,我的视线又落在了他递过来的毛巾上。
我发现他用的是左手给我递过来,而且我看到他左手中指的位置上明显有一块凸起,这是长年握笔写字遗留下来的手茧。
“但是有一点我们可以很确定的是,这两个人都是左撇子,而且一号字体的书写者应该还是长年使用左手写字的左撇子。”
一个巧合可以是巧合,两个巧合就是线索,三个巧合就是证据……
这么看来,这个人真的很有可能如薛闵所说的那般,他就是许宁远……
“擦擦吧,应该会舒服一些。”许宁远将手里的热毛巾又往前使了使。
我狠狠地推开他递来的热毛巾,哭着声音喊道:“我不需要你的假情假意!”
许宁远的身子顿时僵住,我像是个发酒疯的女人那样踉跄着脚步想要站直身子,却故意歪着身子靠在了他的身上,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像是喃喃自语地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许宁远被我此刻的举动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可看到我摇摆不定的身子,还是伸手将我稳稳地扶住,“你……还好吧?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的身体像一条水蛇那样靠在许宁远的身上,即使他有意无意地想要与我保持距离,可我仍旧死死地将他缠绕着,我抬眸,用着那天真又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软着声音说:“我喝多了?我怎么可能会喝多?”
“可是,这里是男洗手间……”
我闻言故意环视一圈,然后不以为意地回道:“噢,是哦。可那又怎样?我不能进来吗?”
许宁远被我此时的“疯言疯语”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我看到他的眼神一直躲闪着我。
我稍稍借力欲要站起,可故意给自己绊了一脚,直接将他扑到了墙上,我惊呼一声,然后又痴痴地看着他的脸庞,粉色腮红下显得醉意浓烈,两人如此相近的距离,许宁远却直直地站着,身子不敢轻动半毫,就连呼吸都不敢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