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看向门口,却见一个身着烟柳色旗袍的中年女人走进来,圆润端庄,眉眼笑盈盈,声音如莺啼的清脆。
厉明修的表情少有的温和,他站起来叫了一声:“苏阿姨。”
桑柔也跟着站起来尬笑,手背在身后抠着指头。
厉明修含笑介绍说:“桑柔,这位是智尊俱乐部主人苏慧云女士。”
“您好,苏女士。”桑柔轻轻叫了一声。
苏慧云笑的温婉:“桑柔就是你吗?跟明修一样叫我就行,我和他母亲是闺蜜。”
桑柔脸有点红,这是第一次跟厉家的人走这么近。
苏慧云端详着桑柔,还拉过她的手看一番,真像旧时代相看媳妇那样,桑柔起囧来。
苏慧云似乎还满意:“手指尖尖看来是个聪明的孩子。”
厉明修笑里带着揶揄。
苏慧云对厉明修说:“我听俱乐部的孩子说了,就是这位桑柔姑娘,把皇庭的封伟给唬住了,不简单。”
厉明修按按眉头:“所以我很难回家交代。”
桑柔瞪了他一眼:“我又没说要扒上你家。”
厉明修立马眼神锋利地扫了她一眼。
桑柔也不示弱地回敬了他白眼。
苏慧云笑容不变,手法熟练地煮水、点茶,从容不迫,伴随着茶水入杯的轻响,室内的气氛更加宁静祥和。
桑柔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白牡丹入喉鲜爽,滋味回甘。
她瞄了一眼厉明修,平时跟她粗糙的男人此刻变得沉静优雅。她心想这种男人太多变了,一百个心眼,想到这皱起眉来。
厉明修斜睨了她一眼,和苏慧云说:“有时间就请您教一下她这些礼仪,算应付应付家里。”
苏慧云看了看桑柔那张脸,笑意盎然:“没问题,只要桑姑娘用心。”
桑柔不大情愿:“我比较忙,喝奶茶咖啡比较方便。”
厉明修没理她,含笑对苏慧云说:“母亲那里就暂时不提了。”
苏慧云点头:“行,你看着办,桑姑娘,下周末你来这里吧。”
在厉明修的眼神压制下,桑柔只好点点头。
两人告辞出来,桑柔不满地说:“你别安排我这安排我那的。”
厉明修哄着说:“你始终要跟我回杭城,总得让我在长辈那里可以交待吧。”
桑柔咬着手指说:“不要,太复杂了,我只和我爸过。”
厉明修无奈说:“那你当我什么?”
桑柔嬉笑:“要不我们离婚,然后再重新谈一轮恋爱,合适了再说。”
厉明修侧脸扫了她一眼:“想都不要想。”
回到家里,桑柔坐在吧台边,脸被掩盖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微翘的鼻尖仿佛透着光,她还是习惯一想问题就咬着指头。
厉明修温厚的手掌搭在她的脖子,脸摩挲着她的耳边。
“柔柔,我要拿你怎么办,你说?”
桑柔低垂着眼眸:“我现在挺好,有工作有收入,我爸在我身边,我不想生活再起什么波澜。假如我爸病情恶化救不了,我也只想一个人生活。”
厉明修抬起她下巴,眸光闪动:“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二十三岁,你的生活计划里为什么不能有我?”
桑柔掀起眼皮又垂下:“除了在床上那会觉得你属于我,其他时候都像隔有一层纱,不厚,但足已让我们有不可逾越的鸿沟,说得通俗点我们就只是床伴而已。”
桑柔的一番话让厉明修沉默。
“你知道吗?有一回看到你和黎琛、晚晴坐在园子里,我觉得你们亲密无间,我只是个外人而已。”桑柔低头笑了一下。
“你们有共同的经历,共同的感情纽带。又或者说我天生就是个冷性子的人,和谁都有距离,不只是和你。我走不进人家心里,人家也很难走进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