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松的眉目柔和,眼眸深处云淡风轻,他开口道:“人生于世,当明辨是非,知所为与不为。若今日我袖手旁观,置身事外,所见不平而不仗义执言,明知世道不公而不振臂高呼。如此胆小怕事,何以前行?此等前途,纵有亦不过虚妄,不要也罢!”
他一席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像一颗石头子扔进在两个人的心里,激起一圈涟漪。
傅玉昭差点忍不住起身鼓掌。
不愧是状元之才,不愧是未来辅,一席话尽显读书人的傲骨。
确实如此,若朝堂之上,皆为谄媚逢迎之辈,或皆属庸庸碌碌之徒,国将安在?民心何依?社稷之基,恐将摇摇欲坠矣。
谢昀见傅玉昭的神色微动,眼底尽是崇拜之色,薄唇微抿,不动声色地将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微微笑道:“没想到严公子如此刚正不阿。既如此,我愿助公子一臂之力,只为还朝堂一片清明,让所有寒门学子的晋升之路不会被权贵所阻。”
“只不过为了公子的人身安全,亦是为了拙襟的安全,还望严公子能多加配合。”
严青松看了一眼谢昀身旁的傅玉昭,她的右手被谢昀牵着,眼眸闪动,最终点头答应。
严青松悄悄地从后门出了傅府,回书院稍作休整后,如约去了三皇子的府邸。
他没有拜帖,亦不曾来过。将手中拜访的信件交给三皇子府中的门房小厮,便安心地在门口等着。
他虽不想陷入京城夺嫡的漩涡之中,但六皇子有句话说得没错,他要尽最大的可能性自保。
京城之内,太子与三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然是众人皆知。他对三皇子投诚,借他之手,保住自己,才能在会试中夺魁,并在揭露这一切后全身而退。
只消片刻,三皇子便亲自出门来迎。
严青松没有任何惊喜之色,只是淡然地跟着他进府。
三皇子一进屋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先生所言之事可当真?”
严青松从怀里将早已备好的红封拿出,递了过去。
“三殿下看看便知。”
三皇子急忙拆开,红封上赫然写着三道考题。他的嘴角荡漾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吏部尚书范文山,若只是自己贪图银子,那还好说,他可以借机敲诈一笔,正好缓解岑绍元倒台后银子的空缺。若他的太子的人
也许他的大哥,藏拙藏的厉害,早已暗中笼络了不少朝臣。
他一想到户部尚书的倒台,不禁皱眉,他怀疑这也许就是太子的手笔。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寒门学子,目光深沉,又露出适当的笑容,道:“先生大义,虽已有考题却不屑与之同流合污,春闱结束后,待本王查明真相,必当如实禀报父皇,让这等无耻小人伏法!而先生这种人才,理应嘉奖!”
严青松看着他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也跟着敷衍了几句。
他没有猜错,真实而残酷的权力斗争便是如此。没有人可以不顾自身利益跳出来相助。他既已提前涉足其中,便需步步为营,方能在这波诡云谲中保全住自己的性命。
严青松详细告知了三皇子售卖考题之地,并装作不经意间透露了几个人名。三皇子果然眼眸亮了,两人虚以为蛇许久,严青松方才离开。
他一走,三皇子便派了心腹跟上他。
此人胆识过人,若能为自己所用,日后在扳倒太子的路上又多了一份助力。
他心中暗自盘算,随即召来了几位幕僚前来商议。希望吏部尚书真能这般大胆,如此一来,他不仅能从中渔利,更能借此良机,稳固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