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卫国,你一个月才赚几个钱啊!”
马小珍脸色阴沉,贫穷,多子,无能且乱善心的丈夫,都让她的忍耐程度已经到了极限。
“你钱多烧的是不是,你能不能为孩子想想,你把一个残废弄回家,又得花钱,又得要人伺候,你到底能不能为了我们想想,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
她再也无法摆出那副温柔又知书达礼的姿态,而是气势汹汹,盛气凌人。
“我自私?我的兄弟都不管我爸,我把他接回来养,我履行身为人子的义务,我怎么就自私了?”
孙卫国目眦欲裂,他能接受马小珍对自己的一切指责,唯独接受不了这声自私。
马小珍冷笑:“你就只在乎这些虚名,根本就不管你的孩子过的好不好,你的妻子过的好不好,你不仅是个儿子,你还是个父亲、是个丈夫!”
她拉着肖虎,去看孩子的房间,六张小床,床单都已经洗的白,书桌的桌腿也用书垫着来维持平衡。
这是二十年前十分出色的好房子,但是岁月侵袭之下,如今却愈的破旧了。
孙卫国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
他的工友们都一个个分了单位的职工宿舍,只有他一味地只知道扬风格。
现在可好,职工宿舍拆迁了,孙卫国的工友们都一个个住进了宽敞明亮,又冲水马桶的商品房。
而孙卫国一家,只能挤在这座老房子里。
孙卫国倒是乐呵呵的,他总是对马小珍说道:“小珍,我的工友们家里居住环境都差,咱们住着大房子,还有园子,和小别墅一样,干嘛去争那筒子楼,鸽子笼一样!”
马小珍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她从山村出来,嫁给城市户口的孙卫国,吃的花的住的,都是孙卫国的。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以温婉动人的形象出现在孙卫国面前,因为自己始终是觉得矮别人一截。
所以她只能闭嘴。
可是,两人孩子越来越多,房子也越来越旧,两人说不后悔,说不羡慕那些搬进新楼房的工友,是假的。
如今两人彻底撕破脸,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原本压在马小珍心底的事儿,也终于都被翻了出来。
“孙卫国,你一天天的扬风格,舍己为人,把原本早就该排到的房子,一次次的都让了出去,你根本不想咱们日子能不能过,你就只管你自己!”
马小珍头散乱,癫狂如同疯子一般。
这是她这些年,第一次失态至此。
“什么叫我只管我自己,咱俩究竟谁更自私,那些工友们,家里根本就住不开!”
孙卫国坚决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
“我把房子让给工友们怎么了,难道和你一样,只能看得见自己?更何况,房子的名额是我的,我愿意给谁给谁,你管的着吗?”
孙卫国也红了眼。
原来,马小珍根本不是他想象中一般温柔可爱的解语花。
她世俗又小气,自私又霸道,只是装的好罢了。
闻言,马小珍解下自己的围裙,她反而平静了:“孙卫国,咱们离婚吧。”
失望攒够了,她已经不想再分辩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