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晞上前半步,没来得及多问,疾风追影见自家爷神情微变,只当那鸡汤有异,提步就要拿人。
“大胆!”
“住手!”
一记眼刀飞掠向宋晞身后,待疾风两人一脸愕然地退回至墙边,姬珣的视线自眼前那碗灰扑扑的鸡汤上移至宋晞脸上,端量许久,淡淡道:“姑娘今日来此,只为这碗鸡汤?”
“什么都瞒不过小侯爷。”柳目忽闪片刻,宋晞心下有了主意,笑道,“的确有一事,非小侯爷不能帮。”
姬珣转头看向窗外,沉声道:“姑娘但说无妨。”
宋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的灼灼秋华,开口同时,脸上倏而生出几分郑重:“恳请小侯爷帮忙追查,三年前小女为何会出走子虚谷,又为何会被困在别院,谢逸桎梏我多年,所谋又是何事?”
“令尊本就与我有旧,加之此事生在南州,于情于理,南宁侯府都该给姑娘一个交代。”姬珣轻一颔,沉声道,“姑娘请放心。”
“如此,”宋晞莞尔而笑,“小女先谢过小侯爷……”
用过午膳不多时,南宁侯府中庭廊下,几名婆子在廊下躲懒,丫鬟小厮围炉煮茶,府中上下一片宁谧。
“……这么急?”
“听说是为那谢家子……”
见庭间阳光正好,闲来无事的宋晞撺掇朝雨陪她一起拾掇起满地秋叶。
黄叶没捡起几片,闲话家常的人群里忽而传来“谢家子”几字。
宋晞的眼睛倏地一亮,将手里的叶子往朝雨怀里一塞,大步朝廊下道:“姚妈妈,你方才说谢家子,是说城南那个谢家?”
“城里哪还有第二户谢氏高门?”
一早得了疾风交代说东厢住着府中贵客,府中下人个个机灵,闻言将宋晞当作了半个主子,见人上前,争先恐后站起身,一边行礼,一边应她道:“云姑娘也认得那谢公子?”
宋晞抬手示意几人起身,又朝那最先提及谢家子的老妈子道:“姚妈妈,你方才说‘是为那谢公子’,不知是指何事?何事情急?”
姚妈妈从炉上取下一只柑橘,拿衣摆蹭了蹭,而后一边走向宋晞,一边把柑橘塞给她,一脸讨好道:“姑娘有所不知,那谢家公子生性风流,惯常眠花宿柳。我几人方才是在说,听闻他近日里迷上了如烟姑娘,就是闲梦楼的花魁娘子。”
“花魁娘子?”
南国文人多风流,偎红倚翠何足挂齿?
宋晞接过姚妈妈递来的柑橘,垂目看了看,又一脸不解道:“迷上了如烟姑娘,有何稀奇?”
“虽不稀奇,”见她不以为意,姚妈妈倏地瞪大双眼,手里的帕子上下飞舞不停,语飞快道,“姑娘有所不知,街头巷尾都在传,说是昨儿个晚上,谢公子暴毙在了如烟姑娘床上!”
“什么?!”
谢逸死了?
宋晞的手微微一颤,手里的柑橘骨辘辘滚落在地,眨眼没了踪影。
“什么时候生的事?你如何得知?”
见她忽又正色,姚妈妈的脸上浮出几丝惶恐,回头看了看,又缩起脖颈,揪着帕子,小声咕哝道:“是给府中送菜的老黄说的,说是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宋晞顾不得失态,站起身道:“小侯爷呢?可知此事?”
“回云姑娘的话,我几人方才说情急,正是在说小侯爷。”一婢女站起身,一边福身,一边回她道,“听闻谢公子出事,小侯爷没来得及用完午膳便同疾风追影两位大人匆匆出了门。”
“出门了?!”宋晞连忙站起身,朝大门方向走出两步,想起什么,又转身朝众人道,“诸位,不知能否帮小女一个忙……”
“……真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昔日高高在上的谢氏门楣,今日总算是被他丢尽了……”
“小二,上茶!”
“来喽——”
与谢宅一街之隔的松茗楼,本就是三教九流汇集之地,今日更是熙来攘往,人头攒动。
无人注意之地,一袭粗布麻服的“云小公子”随人潮挤进大堂,寻了个不甚起眼的角落,唤小二上了清茶,不动声色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