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将领上下打量了江潋一番,见她衣着不凡,气质却平和,心里的恐惧稍缓,捂着疼痛的胸口解释道:“这位姑娘,按律令,每家每户一年都要交五两税银,可是这都快年关了,他们还没交齐一半,今日已经是我们给他们的最后期限了。他们交不齐,我们只能按照律法,抓人去服苦役抵债。我们也是听吩咐办事,还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们为难。”
“那是自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江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官爷,我并非要为难您,只是这世道艰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您看,这家人显然已经尽力了,而且孩子还小,若是被抓去服苦役,恐怕……”
老妇人听到这里,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是啊,官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我儿子出海捕鱼,本想着能多赚些钱回来,谁料这段时间风浪大,我儿子迟迟未归,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来……请您高抬贵手,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孩童也紧紧抱住奶奶的腿,用稚嫩的声音哀求道:“官爷,求您不要带我走。”
江潋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块精致的玉佩,递给将领,“官爷,这是我随身之物,虽非价值连城,但在市面上也能换得几两银子。今日我代这家人交了这税银,只求您能网开一面,放过他们。”
“不行,这是你的东西,怎么能随意给出去?”为将领还没伸出来接呢,就被夜无桀一把从江潋手中抢了过去。
“夜无桀,你不要胡闹!”江潋气急,伸手就要抢回来,夜无桀干脆直接将玉佩放进怀里。
他一针见血道:“你今年帮了他们,那明年呢,他们不还是会因为交不上税银而被迫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江潋一怔,停下了要去抢回来的动作,确实!
“回来了,回来了!”外边突然有人大喊。
江潋等人目光看过去,就看见几个渔民抬着一身是血,受伤的一个男子进了来。
老妇人还有她的儿媳,孙子,一看见木制担架抬着的男子就冲了过去,扑到他身边大声哭泣。
“儿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儿啊……”
“夫君,你怎么一身是伤?”
“爹爹……”
那男子虚弱地睁开眼,见到家人的泪水与担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没事,只是海上遇到了大风暴,船毁了,今年的税银恐怕要交不齐了。”
此言一出,老妇人和儿媳的哭声更加悲痛,孩童也紧紧抓着父亲的手,小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
江潋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看来,夜无桀说得对,还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渔民们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她转头看向夜无桀,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夜无桀,我们再回皇宫一趟。”
说着,她又看向为将领,道:“官爷,我们无意跟你作对,更无意跟朝廷作对,你们奈何不了我们,却可以肆意欺辱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我要你们今日离开,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会将税银一事解决,如若你们不从,今日我就杀了你们。”她的语气虽然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为将领顾忌自己的小命,果然同意了:“好,就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江潋点了点头,与夜无桀身形一闪,化作两道黑影,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只留下一脸愕然的将领和满院子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