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盈霜慢吞吞道:“皇上哪里的话,臣妾进宫,身子和心都已经是皇上的,怎会有旁的心思。”
“好,”李青珩好整以暇,“既然你也知道你的手段损伤龙体,又说你愿身心交付,那么朕自然不好真的怪罪你,只请你亲自来弥补损伤吧。”
“皇后,”他畅快一笑,手往榻上他身边的位置拍一拍,语带轻佻,“坐。”
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6盈霜全身。
计划被现,该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生而为人敢作敢当,但是此刻,他叫我……
坐到榻上去?叫我弥补损伤?是叫我……
替他解暖萶香?
李青珩欣赏一番女子明显不复镇静的眼神,又等一刻她还是呆立着没动,他叹一口气:
“你进宫这事,你是身不由己,朕猜测你从小到大身不由己的事必不止这一件,你可曾想过,朕的日子其实与你一般无二?朕愿开诚布公,想摆脱河阳王的人不止你一个。”
话到这里,6盈霜仍在犹豫。
世人都说昭武帝柔仁宽和,说白了就是听话、懦弱、逆来顺受,可是果真如此吗?
暖萶香是义父吩咐蕙风备的,药力自然不可能差,可是面前的男人竟然生生硬扛,还能分出心思与自己谈判,他必得意志坚韧,可见在人前的懦弱样子都是装的。
装一日两日便罢,一装二十年?
6盈霜不敢想。
且他所图之事也不小,摆脱河阳王,6盈霜摆脱河阳王,不听命就是了,但眼前这男人说也想摆脱河阳王,那可不简单。
皇权,他想要的是皇权。
而这权力这东西,一方要了一方就得交出去,搁河阳王身上呢?
6盈霜听过传言,先皇是怎么死的,先太后是怎么死的,还有昭武帝原还有一名兄长,又是怎么死的。
要河阳王放权,他恐怕就不仅仅得交出权柄,他得交出性命,血债血偿。
榻上皇帝陛下身体舒展,一只手撑在枕上,另一只手不知何故一直掩在锦被之下,6盈霜看着他,心里一阵又一阵地拿不准。
这个人,又会伪装又背负仇恨又野心勃勃,这你大爷的,河阳王不是个善茬,这个男的也不是啊!
她看见这男的似笑非笑嘴唇一张一合:
“为今之计,你大可与朕联手。你设法稳住河阳王,辅佐朕,待朕亲政的那一天,朕许你自由之身。”
6盈霜凝定地望着他:“不然呢?若我不答应呢?”
“不然啊,”李青珩下颌扬起,放肆地打量她几眼,“今夜你不然答应做朕的盟友,不然就履行你皇后的职责,做朕的妻子。”
他那副样子多少有些恶劣,6盈霜这一晚上真是够够的,受够一会子惊一会子吓的劲头,忽然气不打一处来:
这男的那副样子,跟拿捏住什么命门似的,笃定,笃定你大爷?
不就是睡一觉吗?真以为老娘把贞操两个字看得多重呢?
这男的长的又不差,剑眉瑞凤目棱角分明还挺英俊,真以为老娘不敢睡你?
6盈霜手一扬,头上冠子钗子一齐解了,外袍一甩大步上榻:
“那就让臣妾服侍您吧!”
李青珩一怔,反射性地要捂被子,6盈霜瞪他一眼伸手去拽,腾地一下就将一床锦被掀开一大半。
唔,第一眼,身材不错嘛。
第二眼,6盈霜愣住。
殿中悄然无声,皇上先前伸出一条手臂撑住身体,另一条手臂一直没露出来,现下6盈霜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露。
他的左手小臂上指印一个叠着一个,看得出都使十成的力,将一条手臂掐得没一块好皮,有些地方还青青紫紫见着血。
惊人的意志力,足以抗衡暖萶香的意志力,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6盈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两件,第一是怕热,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