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府中,祁渊照例与陈宾一道用晚膳。席间免谈起祁衡最那句话,都觉得意所指。少得又要谋划防备,如此一聊便至深夜。
瞧着到了入寝时分,祁渊才想起,皇子府里一个病着。
“您去瞧瞧。”
陈宾劝道。“今您入宫也瞧见了,皇帝何等笃信皇子妃身份同于寻常女子。爱屋及乌下,您如今在皇帝心中地位也早非从前了。因此,笼络皇子妃很要紧。”
“知道了。”
祁渊撂下手中一盏浓茶,又随口吩咐下煎些姜汤,才慢慢往梧桐院而去。
因着李知意要嫁入府中,所以早在一年前皇帝便亲自命内务府重新将五皇子府翻修了一遍。一遍修整,脚踏处皆七鹅卵石,处处香花雅树,曲水清脆,月光如练下,景愈显幽静致。
然等进入梧桐院,祁渊先瞧见一个小小影奔着门方向去。他两手指一抬,身立刻小厮过去拿。只想到,小厮领过,&xeoo通红小竹。
瞧见祁渊,她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道:“五皇子,奴婢想给皇子妃出门请个太医,可知,四门全都落锁了,本出去。五皇子,求求您了,您派去传太医。”
“风寒。”
祁渊轻道。
“风寒。”
小竹拿帕子抹着泪,“可咱们皇子妃从小到大养得金贵,一病都生过。家都说,样身子反倒娇,真得了什病话,反倒爱好。奴婢实在害怕,姑娘都烧得说胡话了。”
弱禁风四个字在祁渊脑子里转悠了一遍,他瘪瘪,淡然道:“进去瞧瞧。”
小竹慌忙让了路,才瞧见五皇子身奴才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姜汤。她心里稍稍安定,心想无论如何,五皇子心里总姑娘。
而祁渊进了内室,一便瞧见了榻上脸蛋红如宝石少女。乌黑睫毛弯弯如月牙,往总上挑嘴角此刻轻抑着,显出几分委屈。
“李知意。”
他轻唤了一句,语气自己觉察柔软。
他本以她会醒,想她竟然很快了反应。似仍在迷离中,&xeoo嗫嚅着唤出了祁渊两个字。她声音那样委屈,又那样绵软,如同离群羔羊一般。
让祁渊想起了从前。生下自己,母亲依然个寻常掌事宫女。而按照规矩,自己只能随皇子们单独居,每月只初一十五能与母亲相见两次。
柔软触感传。祁渊一怔,才觉她五手指紧紧地抓了自己小拇指。白手指,染着淡指甲,娇娇软软,可爱,&xeoo又莫名些可怜。
外头响起三更锣声,祁渊蹙眉手,默默离了内室。
“五皇子。”
小竹一脸期待地看着祁渊,小心翼翼道:“可以请太医了吗?”
祁渊摇摇头。
小竹脸一下子颓唐下,目光哀怨而又解地看向祁渊。
“过,你愿意你家主子做些事?”
过了须臾,他又开口问。
目送小竹姑娘进了远处房间,小厮站在祁渊跟前轻声道:“五爷,样太妥当。”
“那你替她?”
祁渊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