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平闻言走上前去,他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放在徐宥齐的头上
“齐哥儿,今日之事是你受委屈了,往日爹让你忍但你不该在读这般重要的事儿上也要忍。”
徐易平绷紧了脸,向徐韶华
“二弟,你若愿意向齐哥儿赔个不是,今日之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否则我这个做兄长,倒要好好行一行长兄之职”
“呸老大,你爹还活着,你想行哪门子的长兄之职”
林亚宁从后院喂完鸡,刚一走了过来就发现院子里的气氛不大对劲儿,等听徐易平那话后,直接炸了。
“娘你不知道二弟他”
徐易平正要说什么,林亚宁直接将徐韶华拉到身后
“华哥儿怎么了他年纪小,就是有什么做错了,你好好说也就是,我你方才倒是想要生吃了他”
林亚宁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实则露出来明晃晃的袒护态度,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徐韶华帮着林亚宁顺了顺气,玩笑道
“娘,莫气,大哥与我闹着玩儿呢”
“我没有二弟,今日你若是不向齐哥儿赔不是,那就别怪我这个当哥哥的狠心了”
徐易平咬着牙,如是说着,事关儿子读,他便是再如何疼弟弟,也不能纵着他胡闹
徐韶华缓缓站直了身子,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那双眸子无波无澜的着徐易平
“不知大哥要如何狠心”
徐易平正要再说什么,而徐宥齐这会儿也终于从徐易平的掌下挣脱出来,他忙道
“爹,您别急叔叔方才那般应当有旁的缘由”
徐韶华听了这话,了一眼徐宥齐,淡淡道
“倒还不算蠢。大哥也不必喊打喊杀,有什么话且听我说完再说罢。”
随后,徐韶华不待徐易平说话便直接道
“当今圣上尊名刘光秉,齐哥儿不妨想一想你方才写的是什么”
徐宥齐闻言立刻低下头,从那些撕碎的纸屑里试图回想起来什么,半晌,他才面色一白道
“方才,方才我抄写的是诗经中的清庙,济济多士,秉文之德”
徐宥齐的声音有些艰涩,莫怪他这般,去岁县城里的一位秀才在写诗文时,就因为诗文中有先帝名讳的字眼
诗是晌午作的,人是一刻后进的大狱
皇家之威,何其霸道
徐宥齐这话一出,徐易平的面色也渐渐白了起来,张柳儿手指一抖,方才好不容易拾起来的纸屑重又落回地上,可下一刻张柳儿便仿佛被蝎子蛰了一般,冲去关了院门。
林亚宁这会儿心脏也是嘭嘭直跳,先帝在时,便对于此等事宜忌讳颇深,若是齐哥儿被人以此事拿捏住了把柄
不知过了多久,林亚宁才终于喘了一口气,随即冷着脸道
“怎么都不说了齐哥儿,你跪下给你二叔好好磕个头你二叔,他救了你一条命啊”
林亚宁这话一出,徐宥齐也没有含糊,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多谢叔叔”
徐韶华随意摆了摆手
“行了,一家人不来虚的我有些累了,去歇会儿。”
方才费那么多的嘴皮子,吃的红薯感觉又消耗的差不多了。
而等徐韶华回到自己房间后,徐易平下意识的想要上前一步,只是着弟弟那落寞失意的背影,想起方才弟弟口中那句“一家人”,徐远志缓缓蹲下,心中酸涩痛苦的抱住了头。
他以前只觉得弟弟不懂事,没想到竟都是自己的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