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风太大,一直到了深夜,阿漓才回了寝屋,银杏给烧足了炭火,屋内屋外犹如两重天,她蹬了靴子,裹着被褥靠在榻上,银杏拨弄了炭盆,又加了新炭入笼。
“银杏,我那本医书呢?”阿漓说话声音还带着颤,一时没缓过来。
“奴婢给夫人收好了,您现下要看我去拿来。”银杏起身就往旁边的书架去。
“嗯,有好些地方我都还没看明白,想着若是天晴了,你帮我从外边再带些有关经气脉络的医书回来,我再研究研究。”阿漓吸着鼻子说。
“好,银杏给夫人办。”她开心笑着,只要见阿漓不再痴等愣她便能安心好多,眼见六月之期快到了,银杏这些日子话也多起来。
又过了半月,正月十五,宫里举行了上元宫宴,上京下着小雪。
凡是重臣都在受邀的宫宴名单里。
楚寻芷难得见到宋听时,自打阿漓被囚,她几次入宫也能在长信殿见着他与楚君屹谈论政事,每每想要上前叙旧说话,宋听时都冷着脸好似要与她刻意保持着距离。
她问一句,他答一句,说的字也不多,让人心生退却,自身以为有多卑微才要这样死皮赖脸缠着他,她也是养尊处优的郡主,哪里要这般卑躬屈膝与人搭话,也就他宋听时。
楚寻芷越想越不甘心。
宴席上拉了楚君悦说话,楚君悦知道她的心思,可她觉着宋听时心底根本没有楚寻芷,也好言相劝让她不要再花心思在宋听时身上,免得到头来身心俱损。
她虽身为公主,却从不娇气,这与幼时楚君屹对她的影响也有潜移默化的关系。
可楚寻芷与她说话不是要听这些的,见她不能理解自己,便也懒得再与楚君悦废口舌,自顾找了位置落坐,与别家小姐们交谈起上京近日盛行的胭脂水粉,饰穿戴。
宋听时见着6鸣珅,放下平日那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举着杯上前敬道:“6将军,前些日子府里遇刺一事,今日宋某再次以酒致歉,未能招待好6将军实在是宋某失职。”
“大将军折煞在下了。”6鸣珅起身回酒。
“不知6将军的伤,可已经痊愈了?”他似乎在试探着。
“皮外伤而已,况且当日在将军府也幸得长风随侍给了药,只用了几日,剑伤便已大好,只是不知这药从何而来,竟然有如此神效,6某倒想若是能多要一些,往后战场上受了伤,也能早日康复再杀敌军。”6鸣珅也在打量着他。
“若是将军府有这般好的药,应该呈到太医院才对,让太医院里的御医们研出个药方,也可用在北齐军之上,岂不是好事。”
“既然还有这等事?”宋听时仿若不解,惊诧望着他,“长风若是有这样好的药,也该留给我这个主子才对,就连我也没享受过6将军说的这药。”
“那是在下沾光了。”6鸣珅举起酒杯回敬了他。
“6将军衷心耿耿,而今也二十有八了吧,一心扎在军营里,也不曾娶亲,近而听闻6将军去曲阳王府频频,莫不是这意中人选定了郡主了?”谁也不知宋听时会提起6鸣珅的婚事。
在场之人闻声,窃窃私语。
“6鸣珅与昭和郡主定了亲?”此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就连女宾席正与人交谈的楚寻芷也听见了。
面对众人投射而来的眼神,她仿若被盯在高台的戏子,任人评头论足。
“谁说的?”她重重往那席桌拍了一掌,“本郡主婚事既然我都不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礼部尚书家的长女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