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蕴抬手遮了遮太阳,眯着眼才看清祁酌所在的船队在第二列,离第一列的三条船队不近不远,周遭跟着七八条龙舟。
虽说这个位置并不打眼,但她心里也还算满意,好歹不是一开始就在最后。
等过了第一座桥洞的时候,绪风打头的龙舟过了太子的金吾前卫,只比锦衣卫的龙舟落后一些,绪老将军看的眼睛直抽,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臭小子揪下来打一顿。
祁酌所在的龙舟掉到了第二列的末尾,他的身上已经湿透,远远看去,好像着光,在一堆糙汉子中格外打眼,可以说金明池阁楼内一大半的夫人目光都在跟着他走,剩下一小半要么是放不开,或者是跟着自家也在比赛的夫婿。
等到了中间的那座大桥时,绪风一眼就看见了子桑蕴的身影,他划得更加卖力起来,就连鼓手都被他吓了一跳。
而子桑蕴完全没注意到他,见祁酌的船来了,拍了拍喻哥儿的背,喻哥儿便抱着桥栏使出吃奶的力气喊起来,“太傅!太傅!太傅!”
绪风一个踉跄,险些掉到水里面去,心里骂子桑蕴没良心。
而不知是不是喻哥儿的助威真的起到作用,祁酌船只的鼓点开始密集起来,逐渐过前面的几艘龙舟。
祁酌在过桥洞时抬眼,恰好与子桑蕴的笑脸对上,她背着光,笑意明媚又张扬。
一颗水珠从祁酌的颈间滑落,落入衣领之中,子桑蕴看清他薄薄衣料之下紧实的身躯,充满力量的起伏,但并不野蛮,是一种任何女子见了都会喜欢的力量,她面颊微微红,直到祁酌的身影进入桥洞,才感觉到燥意稍微降下来了些。
谢山坐在祁酌后面,心里羡慕死他了,要是他也有个公主媳妇这般给他助威,他也得拼了命的划。
朝乐在承兴阁内,看见子桑蕴,本也想过去,却被母亲裴氏拉了一下,只得作罢。
徐老夫人看见外孙女和重外孙子在桥上,笑道:“就叫朝乐过去同公主说说话也好,你总拘着她做什么?”
朝乐偷偷点头,祖母说的真对!
裴氏却摇头,叹气道:“母亲,她都十九了还没嫁人,我愁得很,您就别说了,还是叫她安分些吧。”
闻言,徐老夫人无奈笑笑,拍了拍朝乐的手,不再说什么。
朝乐瘪了瘪嘴,只得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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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一圈过,到第二圈过第一座桥后,第一到第四分别是锦衣卫船队、金吾前卫船队、绪风船队与祁酌船队。
比赛到了后半段,大家都打起了精神来,穆文帝也饶有兴致看着祁酌和绪风的船只,对一旁的几个儿子道:“你们觉得他们俩谁能赢?要是猜对了,朕有赏。”
四五八三位皇子立刻来了精神,四皇子率先道:“儿臣觉得祁太傅能赢!”
五皇子思考了一下,“儿臣赌绪风。”
八皇子不假思索,“儿臣押太傅!”
太子笑笑,选了绪风。
穆文帝也想押,但是作为皇帝,他押谁都有些不大好,于是只得作罢。
无论期间再怎么抢风头,锦衣卫和金吾前卫的第一第二都不能丢,趁着那两队铆劲儿划的时候,绪风和祁酌打头的船只也并列,即将通过第二圈最后一座桥。
子桑蕴和喻哥儿一大一小站在桥栏旁,看的聚精会神。
祁酌队伍里,谢山对于第四这个名次已经很满意,见两艘船要撞上,连忙道:“太傅,我们让不让?”
祁酌沉声道:“不让。”
两舟相撞,若是控制不好力度,或是梢头不能调控方向,都会导致两败俱伤,谢三咬了咬牙,选择相信祁酌。
随着他的话落,旗手开始改变策略,船只的度放慢,开始往桥洞旁偏,所有人的伸长了脖子,以为是他们船队偏了方向即将撞到岸上,有人出低低的哄笑声,嘲笑祁酌这个文臣耽误了谢家的船队。
在两只船队还有一丈距离时,祁酌喝道:“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