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灼散朝之后还专门去了御书房,应该是有什么要事在身的。
“只是小侯爷走的时候脚步匆匆的,想是皇上又给他派什么差事了吧”阿绣一边给纪明姝拂落披风上的雪,一边低声嘟囔道。
纪明姝咬了咬唇,抬步便往御书房走。
6灼彼时正在抱朴斋,同舒月、孟廷璋一处说话。
按着之前的想头,由6灼出面,先在崇熙帝面前过了明路,以带舒月回老宅祭奠为由,免了众人对他们此次行程的猜忌,再以舒月体弱需复诊为由,请了暮渊出山,一行人便带了自凌城转个弯儿,直奔阿康的故乡蕲城去。
无论如何人是一定要救的,但6灼按捺着纷杂的心绪,当务之急,他要先行确定一件事。
舒月只在从前宫宴上远远见过太子一面,自己年少便离家远赴边关,未曾见过成年的太子。念及此,6灼请孟廷璋亲自绘就了一副太子的画像,让青松带去,先行给阿康辩认。
这边厢6灼一行想的颇好,然宫中纪明姝早已找崇熙帝闹了一场。
纪明姝也是恐惧天威的,崇熙帝虽然她的生身父亲,但皇家向来先君臣后父子,便是父女也是如此。
恭恭敬敬行过礼,纪明姝小鸟儿一样缠着崇熙帝撒娇一口一个父皇喊的崇熙帝心花怒放。
“说吧”崇熙帝呷了一口景州贡来的新茶,笑眯眯地看向女儿
“又瞧上了什么好东西?还是又想出宫去玩?”
哪知纪明姝却只拽着他的手摇又摇,不是。
“哪是什么?”崇熙帝放下茶盏。
“父皇,”纪明姝笑眼弯弯“女儿想请孟家舒月姐姐入宫来陪我。”
崇熙帝一顿,纪明姝又道:“女儿随夫子学画已久画技却无精进,孟家姐姐师从孟大人,画得一手好丹青,又又与女儿情同姐妹,若女儿要寻人指点,想来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崇熙帝无言,心中却在暗忖,为何女儿要选的人是孟家阿皎。
阿皎的确画得一手好丹青,尤其擅长模仿石翀石大家所绘的兰花图,女儿要向她请教画技自然是好事,但这时机,确实不妥。
自己前脚刚成全了6灼,后脚就让人家的未婚妻子入宫陪伴自家女儿,未免太过不合理了些。
念及此,崇熙帝清了清嗓子,缓下声音同女儿解释。
“你舒月姐姐和6家少安成婚在即,6少安父母的灵柩都安葬在他们陵城祖地,他们小夫妻俩尚需前往祭拜。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孝义人伦,皆无可悖。”
邬泽以孝义治天下,如此让臣子之妻悖了告慰翁姑的旧俗只为了伴驾自己的公主,崇熙帝想了又想,不妥,还是不妥。
纪明姝失落地垂下眼睛,亮亮的眸子失了光彩。
原来6灼散朝后会留下来,是要带孟舒月去祭拜父母。
回忆起赛马会那一日,6少安救她时僵硬的动作,疏离的眼神,再对比他义无反顾将舒月打横抱起,丝毫不在意在场众人是如何看他,如何看他们,纪明姝一时竟无言再同父亲辩驳什么……
她带着阿绣走下了御书房的长阶,一步步行至了卸花园,阳光晴好,寒雪微融,但她心上却缓缓地结了一层霜花出来,极寒,寒得让她红了眼圈,站在灿烂骄阳之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