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馥动作僵住。
他终于站稳了,忍过了那股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站稳的第一件事,是后退一步,先松开了许馥。
“抱歉,头晕了一下。”他垂下头小声解释,像怕被误会没有分寸。
温暖的怀抱骤然离去,留下许馥睁大双眸呆呆地站在原地,窗户开着,风微凉,却让心都冷得打颤,像空去了一部分。
她开始结结巴巴起来,“我在门口……”
她想说,“我在门口叫你,你没听到吗?”
可她刚开了口就被陈闻也打断了,他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正在说话。
“我听不到……”陈闻也顿了顿,抬眼看向她,迟疑地又问,“你在说话吗?”
……冷静。
许馥深吸一口气。
许馥,冷静。
可普通的突聋,怎么会两只耳朵都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去医院,要立刻去医院,先把激素打上。
她当机立断地伸手去拉他的手,转身拽着他转身就往外走。
陈闻也怔了一下,没有挣脱,乖乖地被她拉住。
他晚上睡不着觉,干脆起床画图。
安静的世界好像很难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毕竟就连清晨的鸟鸣声都听不见,许馥走到他身边时,他才抬起头,觉已经到了早上。
许馥的手比他的还凉。
他回握住她的手。
快步走到门口,许馥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去他衣柜里拿外套。
她伸手拿下衣架时,余光瞥到旁边一厚沓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运动服,手抖了一下,外套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
陈闻也先她一步蹲下身去捡起来,套在身上,道,“好了。”
想了想,又道,“我昨天去赛车了,这会儿听不到声音,可能是暂时的。”
“陈闻也,”许馥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大声问,“我这样说话,你一点都听不到吗?”
陈闻也有点费力地蹙起眉,像是在认真地辨认她的唇语。
许馥看着他,突然感觉不能呼吸似的,大脑一片空白,她颤着唇低低地骂了句脏话,“……草。”
陈闻也眨眨眼睛,好像从她唇瓣张合之中辨认出这句国骂来,问,“你骂我了么,姐姐?”
他忍俊不禁,唇角勾起来,笑容有点痞,“……好像是第一次看你骂脏话。”
“还笑!”许馥怒道,她想到他听不到,说了也白说,转身就急急往外走。
陈闻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仍在身后忍不住带着笑意,“我还以为你不会骂人的。毕竟人前永远都是那么优雅,温柔,大方……”
许馥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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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了厨房,陈闻也又开了口,“今天忘做早饭了。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