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不同意这个方案,无奈之下李家找到当地里长,求里长主持公道。里长又请了当地的里老,对双方进行调和,最后里老给出了一个方案。”张涛顿了顿,继续说道“李家赔偿徐家五十两银子,将来李运来所生长子要给徐家,继承徐家香火,此子就跟李家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样一来李运来不用出嗣,也不用改姓。”
“那徐家答应了?”
“答应了,徐家和李家都答应了这个方案。”
“知道了”荆子言又问道:“那你可问清楚了李运来为何与徐如意打架?”
“这个没人知道。”
“那他们平日里关系如何?”
“关系一般。”张涛有些不屑的说道:“这种小门店里师傅带徒弟,徒弟们经常会为了一点小事而争执,大多是因为师傅多教这个人,少教了那个人而打架。”
“那这个师傅平日里可有偏心?”
“我问过木工铺的师傅,他自己说平日里对待徒弟都是一视同仁。”张涛继续说道,“但是李运来一直觉着师傅偏心大徒弟徐如意。”
“听他们邻居生活,师傅一直觉着徐如意在木工这块儿很有天分,做出的东西惟妙惟肖,比较受大户人家的喜。因此每当徐如意做的家具之类的器物一旦卖出去,所得收入,师傅总会分一点给徐如意。按照木工师傅的说法,徐如意的手艺已经可以出徒。”张涛想起邻居的话,如实告诉荆子言,“但是那个李运来就差点意思了。”
听到这儿,荆子言心下了然。人一旦起了嫉妒之心,就会变得盲目,一旦心盲了,就会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情。
荆子言有了计较。他吩咐张涛先去把徐如意的父亲拘传到府衙。随后回到刑具室,继续审问李四,不同于之前,这次直逼李四要害:“李四,你儿子李运来伤及徐如意之要害,致其不育。因此徐家一直与你李家纠缠不休,随后经由里老协调,将来你儿子李运来所生长子过继给徐家,承徐家宗祧,此子与你家李家无任何瓜葛,同时你李家赔偿徐家五十两银子。此是否属实?”
李四大惊,用惊恐的眼神望向荆子言。此时荆子言正用那深邃的双眸中透出的凌冽的寒光盯着他,盯的他浑身发麻。他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回大人,却有此事。”
“你刚才说徐家又来搅扰你们,问你们要养老银?”荆子言问道。
“是。。是大人”
“你撒谎!”荆子言冷冷的说道“他们是找过你,但是并非是找你要银子,而是催着你为儿子张罗婚事。你的确需要银子,因为自打儿子惹出来这个祸事之后,你家的钱都用来给你儿子摆平此事,已经没有多余的银两来为他张罗婚事”
“另一个,你儿子惹出了如此大的祸事,想必在此地已经传开,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你儿子。你没有办法,只能从柳州府外为其求娶,这都需要不少的银两。”就像曾经身临其境似的,荆子言继续说道:“而此时正好徐父找到了你,给你介绍了一门能够发财的生意,你连想都没想,就一头钻了进去。”
李四此时已经瑟瑟发抖:“大人。。。小人。。”
见李四还不想说实话,荆子言继续说道:“李四,如今事已至此,你付出了巨大代价才帮你儿子摆平的此事,如今想让你所做的一切付之东流么?《大宸律》第五十条规定,恶意伤人至人残疾者,杖八十,流放三千里。”
“大人。。您别动我儿子,我说,我都说”李四绝望的闭上眼睛,回忆起那晚的事儿,说道“大人,那是十五天前的一天,我如往常一样搜集完泔水,将泔水车停滞在院子里,正准备洗漱安寝,徐如意的父亲突然来找我,说知道我手头紧,没法赶紧给儿子张罗婚事,所以有个好差事给我介绍一下,做这个差事,一次能有一百两银子。”
“我当时已经走投无路了,心想不管什么差事,先应下来过了眼前的坎。我按照李四说的,第二天将泔水运出城时,并未像往常一样直接返回城内,而是去了附近的一片树林。在那片树林里,徐父和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蒙面男子等在那里,他们跟我说,要借我的泔水车运点东西,就像您说的,不需要我装车,也不需要我卸货,只是把泔水车交给他们。”
李四想了想,继续说道:“当日他们就把泔水车拉走了,说晚上会给我送回来。我心里忐忑,但也没有多想。当晚他们将车送回来时,我感觉泔水车轻了好多,我检查发现,他们把泔水桶的桶壁挖空了,在水桶底端的桶壁位置,有一个方形的孔,这个方形的孔,用木块塞着,木块能够拿下来,孔的大小能够伸进去一个拳头。”
“你发现这个孔时就没问他们是用来做什么?”荆子言问道。
“我并不知道这个孔是做什么用,但是我想,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所以也就没问。”李四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