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梧抬眼,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关切的神情。
“现在肋骨还会疼吗?”
听觉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敏感,不断回荡着他说过的话。
握在手里的刀叉无声地坠落,温清梧只觉得头皮麻,心脏像被尖锐的细针猛然刺入,颤抖着痉挛出血液。
烟花炸开在脑海里,她耳朵里的嗡鸣停不下来。
她抬起头,看到温辰耀眼里沉静的潭水。
算计,威胁,讽刺,一览无余地展示在她面前。
她迟钝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肋骨,剧烈的痛感好像又一次席卷大脑,指尖触摸的皮肤充血肿胀,她的胸腔传来压抑的震动,只能小口喘着气来减小呼吸幅度。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涣散起来。
“还会疼?”温辰耀敲了下盘子拉回她注意,语气里掺杂着不耐。
温清梧的心脏也随着这声敲击悬浮着,她抬眼,木然地摇了摇头。
“我就说早该好了。”
温辰耀笑起来,长出一口气,像是夸奖小狗那样揉了揉她的头。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温清梧以写作业为由拒绝了温辰耀的同住邀请。
她庆幸今天不是星期五。
“哎呀,小梧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吴姨拿着汤勺厨房走出来,神色关切。
“去书店了。”温清梧伸手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痛感从皮肤传递到脑部神经,她总算提起了几分精神。
“我给童童买了糖浆松糕,您之前提过的,北街的那家。”她抬手把那个纸皮袋递过去。
吴姨讶异地眨了几下眼睛,伸手恭敬地接过去,“我就是随口一提,小梧居然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太说的话。”
她开怀地笑起来,眼角的褶皱加深起来。
“只是碰巧路过啦,童童那么可爱,我也很喜欢她。”她依旧挂着乖巧的笑。
吴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好孩子,先上去洗个澡,我熬了姜汤,一会下来喝。”
温清梧点点头。
或许是今天走了太远的路,上楼的过程也变得艰辛起来。
她扶着楼梯总算走到尽头。
露台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她听到一阵铃铛响。
温清梧回头看去。
秋莱正晃着大尾巴四脚并用地跑向她。
温清梧舒了一口气,弯下腰揉它毛绒绒的脑袋。
大概是因为帮它找回金锁的缘故,它跟她越亲近起来。
温清梧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小蛋糕,刚打开盖子它就凑上去急切地吃起来。
她蹲在楼梯边垂眸看它,想着世上怎么有咀嚼声这么大的小狗。
“它刚吃过晚饭,不能吃太多。”
微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温清梧转头看,商行樾从卧室走出来,单手关了卧室门,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侧目,看到自己脚边的牛皮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