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环顾四周,悄然无声的打量了一下,内心不免百感交集,像是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她的胸口,让她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
原来这就是袁刚的家啊。
确切的说,这是有他和爷爷的家。
这是一处有着两居室的砖瓦平房,红砖砌成的墙,青瓦加盖的屋顶。外墙显得萧条有些冷清,里面墙壁颜色是灰白斑驳的。
这栋老房子经过岁月的流逝洗礼,已然产生了不可磨灭的裂痕。
屋内虽然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大桌子和几张板凳,还有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和一张床之外,并无其他昂贵精致的家电。
但即便是这样,房间内的卫生环境却被打扫的很干净,物件摆放的整齐有序,到处充满着平凡生活的气息。
让江瑜不禁想到了一句古诗:“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是唐代大诗人刘禹锡写的《陋室铭》,用来形容再好贴切不过了。
他们几人围绕着桌子的长凳依次而坐,袁刚懂事的给他们每人端上来一杯喝的水,并贴心的摆放在他们面前,而后他也乖巧似的坐在板凳上面,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尹村长扬起慈祥的笑容,健谈的说道:“袁刚,这次你谢老师专门过来就是和你爷爷聊聊你在学校里面生的一些事情,还有关乎你学习上的成绩怎么样,以及其他各方面综合的表现。”
听他这么一说,袁刚立刻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表情微微有些慌乱,眼神飘忽不定过于紧张。
谢煜之隐藏着眼底的情绪,淡淡开口:“没事,不用紧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简单问些基本情况就好了。”
“好的。”袁刚喏喏的小声回,安心点了点头。
江瑜在旁边托着腮静静观察,目光隐晦,神情不明。
大多数时候都是尹村长主动问起袁刚一些学校里面的事情,袁刚腼腆安静的默默点头接话,偶尔会回应说一些话。
他好像心事繁重,看出来有点心不在焉,但态度却是毕恭毕敬的,没有丝毫怠慢敷衍,不算太热络也不算太冷淡。
……
没过多久,门口出现了一个蹒跚孱弱的老年人身影。
此人正是袁刚的爷爷,他刚刚从田地里面摘完菜回来。
袁刚马上注意到爷爷此时回来了,眼睛闪过一丝亮光,立马跑到他的身前去扶稳他,并接过他手中拎着的新鲜蔬菜,然后袁刚陪着爷爷走进屋里。
袁刚爷爷突然身形一滞,明显是没有想到家里会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客人。随即他脸上洋溢出淳朴的笑容,藏不住的高兴神情,惊讶道:“尹村长,你怎么来了。”
尹村长连忙站起身笑着对他说:“袁刚爷爷,可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谢老师今天过来做家访了。”
闻言袁刚爷爷抬头诧异的看向旁边的谢煜之,面露惊喜的说:“谢老师,你好啊,麻烦你这么大老远还跑一趟了,我们家袁刚这孩子真的多亏你照顾了。”
说完便亲密的用手握着谢煜之的胳膊,略显有些激动,两人紧紧互相拥抱在一起并且行了个礼。
袁刚爷爷笑逐颜开,友好的拍了拍谢煜之的肩膀,嘴巴都快要合不拢了,忙热情的喊:“快坐,快坐,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从袁刚爷爷的行为举止,言辞谈吐不免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非常有文化懂礼貌的读书人,那股独特的气质绝对掩藏不了,他是慈祥温和的。
谢煜之从容不迫的回答:“哪有,倒是我们叨扰到您了。”
袁刚爷爷摆摆手,语重深长道:“看到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了,谢老师,袁刚这孩子在学校里没少惹麻烦吧,是不是很顽皮?”
谢煜之听了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说:“爷爷你放心,袁刚这孩子学习认真刻苦,不仅尊敬师长还团结友爱同学,有较强的集体荣誉感,各位老师们都夸他聪明能干,能独立思考,对于不懂的问题他都会主动提出解决,所以你就放心吧,他在学校里面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袁刚爷爷一个劲儿的点头,看向袁刚的目光满脸欣慰。
反正就是一通话尽往好的方面去说,让袁刚爷爷爽朗的开怀大笑起来,精神矍铄,眉飞色舞的,同时又为他的子孙袁刚在学校里面的出色表现而感到骄傲自豪。
谢煜之并没有将袁刚和别班同学之前打架斗殴的事情告诉袁刚爷爷,他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再加上老人家年纪那么大了,还是不受刺激比较好,他顾及考虑的比较全面。
而袁刚在一旁静静听着大人们的讲话,没有插嘴只是一言不,见谢煜之没有将他打架的事情告知爷爷,他皱紧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心里全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袁刚倒不是因为害怕爷爷会责怪自己,而是怕自己会让爷爷倍感失望,他简直难以想象那会是怎样一副痛心疾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