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拿波里警察局审讯室
我戴着手铐坐在里面,面前不是警察,而是一位华裔女记者,她看起比我小几岁,我看着她笑了笑,她却叹了口气看着我。
我问她:“你花这么多时间来和我聊天,只是想听听一个即将获奖导演的自述吗?”
女记者扶了扶眼镜,录音笔就在她的手边,她关掉了录音笔:“苏导演,不瞒你说,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对你很不利,你有可能会被判终身监禁。”
“我当然知道。”我淡然一笑。
“我想……我想帮你写本书,我上大学的时候看过你的小说,我很喜欢你!”
“那都是虚假的!”我轻笑道。
她思索片刻又看着我,眼中带着我曾有过的执着:“或许能帮你翻案?记者的职责就是找到真相!”
“谢谢你,不用了!
“难道你不想翻案?”她震惊。
我思索了许久后,抬头看着她:“不想!”
她震惊地看着我:“可你被捕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人在面临危急时刻都会有条件反射的恐惧,所以也总会想逃避,但这两天我想了,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既然你已经选择认命,不如成全我,让我完成这本书,怎么样?”
她的眼神很坚定,也很迫切,像极了当年的我。
“ok,没问题,我会配合你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淡淡地笑了。
她打开了录音笔后,看着我:“失去孩子以后呢?你和天成没有结婚吗?杜鹃不是病入膏肓了吗?她为什么没有死?”
女记者的问题,将我的思绪再次拉回到了那一年,拉回到了有天成在的日子……
八年前佛罗伦萨
休养好身体后,天成告诉我,杜鹃的病情开始加重,所以近期,他更多时间会在医院陪着杜鹃。
我知道这是我们必须共同度过的最后时期,而我庆幸,我们所有人在杜鹃面前上演的这出戏,即将落幕。
可这天,我接到了一通电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苏明毅。
电话那边传来苏明毅的声音时,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说:“若兮,我已经到意大利了,我听爸说,你在佛罗伦萨,我刚下火车,你住在哪儿,我去找你!”
“你怎么会来意大利?”我很纳闷。
“说来话长,等见面我详细跟你讲,你住哪儿?”
“我住的地方还有舍友,不方便。”
我和苏明毅约在了市中心的咖啡厅,我太了解他了,一旦让他知道我住的地方,他一定会赖在这儿不走的。
在见到苏明毅时,他比我想象得精神,他总是这样,即便再落魄,也会在人前容光焕,衣服、鞋子、手表和型,活像个富二代。也是啊,他曾经确实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富二代的生活。
我给苏明毅买了杯咖啡:“你怎么通过签证的?”
他凑近到我面前小声说:“我跟朋友偷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