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荒林中央的遗址一事,姜云明早已不是第一次询问。
犲山安低头想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姜云明,就连四周的犲山灵兽们也是沉默。
若是换做先前,它肯定会像之前那般敷衍过去。
当然,也说不上是敷衍,它确实没去过遗址。
而如今情况不一样了。
他的出现让大家情况得到好转,虽然这是以茫大人彻底沉眠换来的。
好一会,它抬头看向姜云明,郑重地开口。
“安不清楚遗址如何,但襄伯或许清楚一部分。”
它指向远方某棵苍树,“安带你们去吧,襄伯如今情况稳定不少,或许能开口说话。”
闻声,姜云明微微一愣,他下意识地问道:“襄伯年岁几何?”
犲山安沉默不语,一旁的犲山青则是小声道:“襄伯活了上百年,是我们当中最长寿的。”
听到这话,紫烟霞与红缘笙皆是沉默。
灵兽与妖兽相似,通常寿命都不会只有百年,更不用说对于部分血脉高的种群,百年不过是幼年期。
红缘笙便是其中一个例子。
一百余年的灵狐,在它们族内仍处于幼年,远远达不到成年的阶段。
然而,这犲山一脉受尽陨落蚀毒折磨,寿命远远远不到寻常灵兽的基准线。
红缘笙呜了一声,它趴在风怀里,打量着四周的犲山灵兽,又凑到风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它们真可伶。”
风揉揉它脑袋,一言不。
她依旧是最平静的那一个,鲜少有喜怒自她眉宇间流露。
在前往那一棵苍树的路上,犲山青扯了扯姜云明的袖子,小声道了一声谢。
姜云明微愣,怪异地看着犲山青。
犲山青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带路的犲山安替它解释道:“襄伯本来下个月就要化泥的,现在情况好转,应该还能再撑一阵。”
闻声,姜云明沉默不语。
待到走到那黯淡无光的苍树面前,犲山安敲了下树皮,拉开其内的空间,露出了那仍浸泡在晶莹养液中的犲山灵兽。
姜云明稍感知一番,心头一颤。
这其内的犲山灵兽虽说止住了血,血肉恢复度却是极慢。
若无那苍树提供的营养液维系生机,怕是连这点恢复度也没有。
这种情况是命数将尽的表现,他尤为熟悉。
一时间,他意识到了一点。
苍茫神树与犲山一脉借助那符文之力,分担走的仅有那缠绕在血肉中的痛楚。
降落在犲山一脉命数中的难,依旧是无法撼动。
这或许真的得从陨落蚀毒根源所在去治。
姜云明望着那浸泡在营养液中的犲山灵兽,久久未能回神。
片刻,犲山安唤醒了那昏沉的老犲山,扭头看向姜云明,轻声说道:“老族长以前告诉安,襄伯一脉曾与荒神相处过一段日子。”
它低垂着眼,“和荒神相关的事情,通常都是襄伯一脉告诉族长。若是襄伯一脉撑不住,那便由族长转告少族长。”
闻声,姜云明稍回神,还未开口又听犲山安继续说着。
“襄伯一脉如今只剩下襄伯,老族长死时襄伯便陷入了昏迷,就连化身都不再出现。”
它侧头看向犲山襄,叹了一声,回头看向姜云明时却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