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能有什么事儿!”
余氏才不信,同样搪塞的话说三遍就假了,“负心多是读书人!”
周憬琛:“……”
真的是冤枉,冤枉得他话都不知该怎么说。
余氏见他不说话顿时更生气了,想着当初景王府遭难,顾家亟不可待地摆脱关系。顾家那个女儿人没来,却叫姓林的乳母带着信物上门退亲,仿佛要摆脱包袱似的。余氏尊荣了大半辈子就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虽说事后她也理解顾家作为,但理解归理解,她一想起来还是会膈应。
“你今儿就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吧。咱家也不是没有别的屋,你往后也不必委屈自个儿往地上躺。”
余氏心里都清楚,儿子儿媳是分床睡的。虽说睡一个屋,其实比什么都清白,“这般正好也分清楚,省得连累嘉娘往后的名声不清不楚的。嘉娘性子也好,聪慧又能干,离了你也不是没人……”
余氏急吼吼地一通话说出口,原以为周憬琛会顺水推舟。谁知道他这素来冷清的儿子脸一沉,那双眼睛跟刀似的吓人,硬邦邦的扔下来三个字:“我不搬。”
“你若是搬走正好……什么?你不搬?”
余氏差点没被他噎死。
“母亲,你别在这中间掺和了。”
周憬琛捏了捏眉心,不好明说就含糊地道:“我与嘉娘的事儿并非你看到的那般。嘉娘是我的妻,我与她睡一屋天经地义。”
这回轮到余氏被噎住了。她瞠目结舌地看着说出这种话的儿子,好半天不晓得说什么。
“姓林的小子跟顾家关系匪浅是没错,他往后还有大用处。”
周憬琛不好把顾家那些破烂事儿说出来,毕竟那些事儿如今还没生,“先放在家里当个奴才使吧。”
丢下这一句,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近来镇子上有些不太平,娘在家中看好了三个孩子。”
余氏云里雾里的,好想明白又不大明白。
她这时候才觉得难受,养了个心思深沉的儿子,摸不清他在想什么真是糟心。原本还想趁机激他几句,叫他对叶嘉的事儿多上上心,这会儿被他三言两语的给带跑偏:“镇上生了何事?跟孩子能有什么关系?不对,差点叫给你糊弄了。周允安,你这话不说明白却霸着嘉娘是个什么意思!”
“如何叫我霸着嘉娘?”
周憬琛眼中锋芒一闪,“她本来就是我的。”
余氏:“……”
“娘若是没什么事,我想回屋了。”
余氏被他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给镇住了。这一口气噎到喉咙眼般,古怪的难受。深吸了几口气把这口憋屈咽下去,她嫌弃地直摆手:“走走走,赶紧走,看见你就烦心!”
周憬琛转身回了屋,叶嘉已经洗漱好,人在屋里抹膏子。
因着上回的乌龙,她后来抹膏子就学聪明了。门锁着,等弄完了才开门。周憬琛推了两下门没推开,在外面喊了声叶嘉。叶嘉快地将膏子擦完,趿着鞋子下了床给他开门。
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周憬琛闻到这个味儿就容易想到别的。不过还是很正经地走进屋里,又去柜子里取出了笔墨纸砚。他一声不吭地坐在桌前写了许多东西,直到灯芯噼啪一声作响,他才揉了揉肩颈放下笔。叶嘉还没睡,坐在床上数银子。
听见动静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叶嘉问起了下午的事儿:“到底什么事儿,你们几个脸色瞧着不对劲?”
周憬琛一般有些事会跟叶嘉说一说,不会深谈,但多少会提醒点儿。此时愣了下,就将沈家人来镇子上的事情给说了。
沈家叶嘉清楚,北营的前一个校尉就姓沈。因为住得近,这些个事儿周家这边也能听到点风声。先前因为剿匪一事跟西营的牛不群斗得不可开交。最后一个被杀一个被罚俸查看。新来的裨将似乎跟姓沈的也不对付,这段日子驻地就没有消停过。
“沈家人来这里是为了沈海?”
“嗯。”
周憬琛一手扶袖一手执笔,“沈家难得出一个军职子嗣,自然是要护着点。”
叶嘉摩挲了两下银子,皱起眉头,“我就说最近怎么闹得这么大的动静,是沈海做了什么事叫上头的人给查出来了么?还是沈家人为了沈海来给乌古斯下马威?”
嘉娘总是聪慧的,许多事都不需要说太透,她一点就通。
周憬琛不说话,叶嘉撇了撇嘴。
“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不过是沈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叫乌古斯抓到了把柄。沈家人不能坐视不管乌古斯弄死了沈海一家,自然得出手。”
“如何出手?沈海做的那些事难道不是真的?或者他们要找人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