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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慕修和许莳修兄弟俩就对了一眼,神色中着有些许的无奈,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就由许莳修道“殿下的想法我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殿下却为什么不能试着去理解理解他们的想法呢”
程铮顿时觉得有些惊悚了“理解要我理解他们的想法”
许慕修就叹息了一声从这点来程铮的确还需要学习。他不但需要学习怎么才能向上爬,他还要首先学会如何才能向下他不是不知道无论世家寒门还是士人都是人,都会有自己的心思和立场,他也不是不知道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把握和揣测的东西,只需顷刻之间便会天翻地覆
只是只是程铮到底是太子。
便再是怎么不受皇帝待见,但当皇帝没有明确的表明倾心于某个皇子并将之推出来的时候,程铮的太子之位还是可以暂时维系的。
而太子从某方面来说就是皇帝预备役,是已知的天下第二未来的天下第一。因此对于太子来说,这天下的人都是他的臣工他的子民,他可以轻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皇权是如此的强大,使得这天下的人尽如蝼蚁,所以程铮需要在意蝼蚁的法吗
直到今天之前他依旧有着这样的想法,直到被许慕修和许莳修用现实给狠狠的打击了。
原来士人也是有自己私心的。
原来士人有了自己的私心皇帝也不得不用他们。
原来世家也有自己的私心
原来世家已经因为他们的私心将手伸向皇家了
我cao这个不能忍啊
只是许慕修却只是兀自了他一眼,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将头凑过来低声道“殿下这般这般便是有些偏颇了,须知臣子也是人别的不说,那宋赵匡胤最初不也只是一个殿前都点检吗可最后不也是黄袍加身了吗”
这个说法岂止是惊悚,简直已经是裸的惊吓了,程铮就瞪着眼睛,几乎都要跳起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如今天下也有这样的人谁究竟是谁”
许慕修就又是不由自主的一哽,且似乎还哽的有些厉害,两只眼珠子鼓突突的瞪着,直直的了程铮有一会儿,才低下头来吃茶,只是却不说话了。
于是便只能由许莳修接口了“殿下却也别急,这赵匡胤千百年来又会出现几个呢,别的不说,只说他也只敢趁着后周世宗驾崩恭帝年仅七岁时掀起事变,就知这事儿委实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陛下圣体安泰,殿下您也正当壮年,且天下太平黎民安定如此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程铮就惊魂稍定,只是不等他喘口气,许莳修就接着道“只是殿下虽不必过于忧心,却也不可不忧心纵使黄袍加身绝无可能,但就不能推举一个他们心中适宜的皇子上去了吗”
这点程铮倒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已经聪明到有预见之明了,而是世家已经出手了“是老三吧三皇子妃是修国公府的,和他们正是一条船上的人。”
“正是呢。”许慕修似乎终于喘过气来了,便道“按说论理,废立太子虽是天下事,却也算是皇家的家事,祖宗有云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因此真论起来,这事儿委实没有世家发言的余地。”
程铮既嫡又长,便很听这话了,就道“却是这么一个理儿,且本朝百余年都是这么做的,也没见那个既嫡又长的祖宗将这天下玩脱了。”
这话委实有些不敬祖先的感觉。因此许慕修便只能又喘了一口气,然后再喘一口气,稍微平定了一下心境,这才道“殿下这话只想想便好,我们现下还是先说那世家吧世家这么做殿下知道是为什么吗”
程铮这点还是明白的“孤无论母族还是妻族都和他们无甚联系,他们这是认为在孤这里讨不到老三那里那么多的好处吧”
“是,但也不全是。”许莳修就笑了“母族妻族虽重要,但到底不能代表全部,殿下还是想想若是您登基了,您会让世家依旧如此甚至于继续做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