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程铮心头就是一恸,头一次真心实意的觉得或许出宫也不是一件坏事。
因此就点了头,只对着两位舅舅道了一声谢,可再多的,却是不好说了。
许慕修和许莳修此时却是满心的懊恼,只觉得对程铮是说不出的愧疚,对皇帝不说也罢。
便静了有一静,就由程铮再开口道“两位舅舅既然说问,那孤便不客气了,孤说要将武举的人插入军中,两位舅舅为何为何不同意”
许慕修已是对程铮是怎么怎么怜,就直白道“不是我们不同意,只是同意了殿下却也插不进人手去,这事儿且不容易,须知那建元帝和鸿泰帝做了一辈子也没有成功呢”
程铮就好奇道“为何”
许慕修便道“殿下可知那军户的世袭制度吧”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程铮依旧不解“便是这样难道皇帝的命令他们还能否决了去”
“不能。”许莳修就笑容满面道“只是扭成一股绳将皇帝指派来的人架空了还是可以的。”
程铮就是一愣“架空他们”
只是却也说不下去了,他这个太子不就是架空了的吗这架空究竟是何种滋味想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便就不说话了。
只是他不说话,许慕修却是开口了“便如小弟所说,两位陛下不是没有想过往军户中钉入楔子的,只是却如同木楔子遇上钢板一般因此殿下若也是这样的做法,那大可不必再试了。”
程铮就犯难了,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比两位祖先更英明,所以建元帝和鸿泰帝做了一辈子也不成功的事儿他该怎么办
“这却也不是一时的事儿呢。”就在程铮愁眉苦脸的时候,许莳修便笑了“殿下现在想的是如何才能够让勋贵倒下去,只是微臣认为我们且要让勋贵更嚣张一点才可以呢。”
程铮就他“现在还不够嚣张”
“嚣张,”许莳修肯定“只是现在他们的嚣张只是让殿下头痛,我们却希望他们的嚣张能够张扬到让陛下头疼才好呢”
“这”程铮就张了嘴“让父皇头疼这样有用吗”
许莳修微笑“殿下只想想家父就知道了,若是不知道殿下再想想陛下是什么样的人”
于是程铮就仔细的想,努力的想,然后将自己想笑了。
皇帝是什么样的人斤斤计较、锱铢必较、掂斤播两这些且不说了,关键是他是一个有着极强报复心还有相应报复能力的人
难道不是吗
许宣让他的童年不开心了,他就能够让许家三代的人都开心不起来了。
皇后让他一时之间丢了面子了,他就把皇后连带着三皇子一并踢到泥地里踩踏了。
这样的皇帝如果勋贵让他头痛了
那他只怕会让勋贵连头都没有了
只是
程铮便皱了眉头,只道“孤不是没有求助过父皇,就在潘承徽死的那天孤就只是父皇却”
于是许莳修就惊讶的着他“殿下这是难道您还对皇上保佑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程铮只不解“小舅舅的意思是”
“殿下可知什么是因势利导”许慕修便开口道。
程铮就点头,他少年时期的文化课可没丢呢“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出自司马迁的史记,却不知舅舅这是”
“大哥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因势利导呢。”许莳修一笑,将那茶托拿过来,只将茶碗里的水往茶托滴了两三滴,便将之捧在手腕中微微的旋转着,茶托中的水顺着茶托的边缘滚动,却是没有洒出一滴来“殿下可出什么了”
程铮一时之间还真没出什么来,只是想着许莳修的话,便将那水和茶托同那因势利导一词细细的比对了,这才谨慎道“我们便是这茶托,勋贵便是这水珠”
许莳修就和许慕修对视一眼,便由许莳修笑赞道“殿下果然聪慧,这话却是有那么两分意思了,只是却还不全对若真要说,那应该是我们便如下官的手,陛下便如下官手中这茶托,而勋贵便如这水珠。”说着手腕一转,那茶托便倾斜了一下,顿时水珠便从茶托上滑落下去。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