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如果他敢来敲自己的门,她就把两个女儿摇醒了去给她爹开门。
看看谁更尴尬。
呸,死渣男,去死吧。
莫挨老娘。
周越再仔细听去,好像炫哥儿给他爹开了门,想了想,确定自己插了门。
没过一会儿,她复又沉沉睡去。
宁远才对着睡眼惺忪来开门的小儿子,怒目而视。
他边低声抱怨着,边进去四处乱摸,想找出火折子点灯。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屋里的格局。
很快他碰到了头,是一个挂在房梁上的篮子。
他骂了一声,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回头再看炫哥儿,又躺在炕上去睡着了。
宁远才气得跳脚,可又不敢真的跳起脚来骂。
下半晌他已经被老爹扯住衣领暴揍了一顿了。
可不敢再去触霉头。
也不知道老爹怎么都瘫痪这么久了,人还那么大劲儿。
想想小时候,都是二弟宁远德挨打,自己从来都是被夸的那个。
自记事起,何尝挨过这样的打。
反而是自己中了秀才这几年,都快做爷爷的人了,被老爹打了好几次了。
今日自己的头上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几下子,现在一摸还疼呢。
不知道回州府的时候,能不能养好,可别被王氏看出来才好。
宁远才默默挨着小儿子躺下,幸好天不冷,不用盖被子。
闻着孩子身上的汗臭味儿,感受着身下土炕的冷硬,和麦秸的刺挠,他辗转反侧,睡不着。
这次回来,他是带着王氏给的任务的。
王氏那天突然对他重燃爱火,事后才知道,那是因为王氏要给他大女儿介绍个老头儿。
这是好事啊。
尤其是这两年,王氏对自己很冷淡,二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一起,没有真正成亲。
宁远才有些担忧王氏抛弃自己。
当他听了男方的条件,他一拍大腿。
好哇!
那男方四十五岁,去年妻没了。
他出身琅琊王氏大族,三十六岁中秀才,四十四岁中举。
家里有钱,朝廷缺人,也缺钱。
因此朝廷想出来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允许举人用钱买官缺。
即得了钱财补充国库,又收拢了人才去补各地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