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乱如麻。
原来……原来不单男子与女子可以作那事,男子同男子也可以吗……
钟淳有些口渴地舔了舔嘴角,不禁用余光偷偷瞄向了张鄜。
只见那人神色依然不变,不知是对小说中的这种风月描写已然司空见惯还是压根不感兴趣,见钟淳看他,便平静地用那双漆色的眼睛回望了回去。
不知为何,望见那一点如墨的眼,钟淳全身一紧,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心虚。
他赶紧咽了口唾沫,做贼心虚地将那书卷翻过这兵荒马乱的一页。
谁知下一页的剧情更令他傻眼:
——一夜春宵不久,书生竟怀上了狐王的孩子。
黄粱(十六)
张鄜看着怀中那只胖猫儿的耳朵时而紧竖时而揪起,眼睛瞪得更是有桂圆核那般圆溜,仿佛短短一行字颠覆了它猫生的所有认知。
“真看得懂?”
听见那人从头顶上发问,钟淳这才将目光从卷上的“怀胎”与“产乳”中痴愣愣地收了回来,紧接着掩耳盗铃地摇了摇脑袋。
看不懂!看不懂!
张鄜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又过了良久,钟淳还是忍不住回想起故事卷首的那个“妙”字,默默地抽了抽嘴角:
这位闲主先生的口味可真是独到……
乔府。
颠倒淋漓的雨中,乔敦负手立于窗前,沉默地看着庭院中零落满地的残红衰草,清瞿的背影在风雨中更显萧条。
“经过这端午一宴之后,乔大人可看清了圣上的真面目?”
只见一身着劲装的蒙面人半隐在他身后的阴影里,笑了笑:
“那刺客都将刀刃横在皇后脖颈上了,皇上却还半分未见慌乱,甚至怒发冲冠地勒令禁军冲其射箭。”
“若是那人当真将刃尖再往前推一寸,又或是那上百支箭的某支偏了准头,只怕令妹如今早已化成一缕芳魂了。”
乔敦的指节愈发握得泛白,但面上仍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兴许圣上自有他的考虑。”
“乔大人这话可得先将自己说服了,才能去说服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