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我知道终究会有这一天,才迟迟不知道怎么开口。”时宁安的双眼静静的望着时宴,抬手触碰枪身。
“别动!”时宴出声制止,然而时宁安的动作却没有改变,依旧伸手改在了时宴的手背上。
突起的手指关节极为明显,甚至就连淡青色的血管都能摸到微微的凸起。
时宁安的叔胺盐周带上了一种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怜悯。
“哥,你的手在发抖。”
时宴矢口否认,“没有,把手放下去,回答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异化的?”
他的声音很快,掩盖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迟疑,仓促的眨了眨眼,紧紧盯着时宁安的脸色。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慌张过,他根本没有扣下扳机的勇气,现在的时宁安与他记忆中的时宁安没有任何不同,恍惚间他还是那个对未来抱有美好憧憬的少年。
意气风发,无所畏惧。
因为时宴和沈凌都会成为他的后盾,没有了时家的阻碍他将不会再有任何顾虑。
可那样美好的未来却在此时此刻崩塌。
时宁安将不会再有任何未来了。
一想到这个结果,时宴就眼眶发涩。
“什么时候意识到的?”时宁安想了想,“大概是联赛前几天吧,手脚开始有点不协调,经常能够听见耳边有许多声音。”
他现在身上的慌张已经完全不见了,时宴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知晓了一切,自己也就不用再背负着忐忑和歉疚了。
“我本来还想如果我异化了,你会不会受到影响,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顾虑了,只要让所有人知道是你亲手杀了我,他们就不会揪着你不放了,哥。”
时宴呼出一口浊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举着手中的粒子枪,这一口气像是带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双手无力的垂下,“跟我走,趁你现在还有理智,去高塔研究员寻找解决的方法,说不定还有用。”
时宁安却在他放下手臂的那一刻“啪”的握住了枪管,时宴瞳孔一缩,亲眼看见时宁安握着枪口,手指用力到发白,力气大的惊人,用枪口指着自己的心脏。
“没用的,哥,异化治愈的成功率不足千分之一,更何况越是信息素等级高的人,痊愈就越是困难,更何况我还是s级。”
时宴耳边的声音忽然就渺远了起来,外面的警员的吆喝声也变得不甚清晰。
“或许我的异化能够为为异种的研究做做出一点贡献呢,只不过前提是我能留下全尸。哥,s级异种的弱点不在头部,而在心脏,我能感觉到,记住了。”
他缓缓空洞扳机,曾经无辜如惊鹿一般的眼眸中尽是悲凉和无奈。
啪——
时宁安偏过头,脸上浮起一个巴掌印,时宴用了狠力气,将粒子枪夺了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喘息,盯着时宁安的苍白侧脸,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是真是无情啊,时宁安。你想让我的余生每一晚都活在歉疚中吗?你想让我每每午夜梦回想起的都是你的死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