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某些事情的改变,其实就在人的一念之间,可是那个时候景平不懂,她也没有想过,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林柔会骗人。
忙里偷闲好好的睡了个觉,景平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去洗了个澡浑身清爽的下了楼,走到楼梯口处正撞上掩面飞奔上楼的林柔,林柔似没有见她一般,逃也似的往自己的房间跑,眼角隐约还是红的。
而楼梯旁边正站着一脸嘲讽的祈俊。
不用多想景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定是这个坏小子趁她不在欺负林柔。本来景平想还有几天就有机会离开香港,能忍就忍了。这样的事情没有被见就算了,可是既然她亲眼到了,那自然不能装聋作哑。
奈何自己现在算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说话做事总要留几分分寸才是。
想到此景平收起眉眼的阴郁,好声好气的对祈俊道“祈少,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左右现在没事不如好好谈谈”
“切”
却见年轻男人嗤笑一声,满脸傲气的道“就凭你也想和我谈我不是大哥,才不会被你那么轻易就骗住。”
“哦”
景平闻言并不恼,只是眼波微转笑意盈盈道“祈少的意思是说你觉得聂爷不如你英明,所以才会信我
祈少,本来,如果你对聂爷有什么意见可以自己去提,何必牵累我们姐妹”
景平话音刚落就见祈俊的眼眸闪过一丝猩红,年轻男人唇角的笑容越深,偏是贴着她耳畔用近乎暧昧的口吻道“苏小姐果然高杆,只这一句就想抓着我的话柄挑拨我们兄弟的关系
你觉得,大哥会信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还是信我这个十多年的兄弟劝你别得意,我总有一天会揪出你背后那个人,让大哥清楚你的真面目”
祈俊的声音阴森森的,景平很是困扰的眨了下眼睛,也罢,这人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又岂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摇了摇头,她也笑容款款的道“那我就等着,也想请祈少大度些,以后有气要发直接找我,景平甘愿做出气筒,莫再去骚扰我妹妹。须知欺负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未免太降低了祈少的身份。”
景平一番连贬带讽的话说完,祈俊却只是冲她冷冷一笑,亮出了两排白森森的门牙,活像月圆之夜就要变身的狼人。
景平心底一悚,祈俊却冷着脸转身下楼,走之前还搁下一句“小女孩令妹小小年纪就知道耍手段勾引男人,和苏小姐果然是姐妹。”
勾勾引
景平望天犯翻了个白眼,好容易才忍住把那臭小子揪住暴打一顿的冲动。他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不就是再说林柔勾引他吗这人呵,真是好笑到了骨子里,小姨的品味怎么可能那么差
摸了摸鼻子,景平再次想,不管再怎样怕那个男人,还是找机会跟他正式谈一下林柔的问题吧。堂堂一个龙头老大总不好失信于她一个小女子。
想到此景平便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反正聂政今天去送藤原范殊了,只要回来必然经过这里,她不信堵不到人。
然而才坐着等了半个钟头就觉得无聊的紧,鼻间处飘来一阵馥郁的清香,有些像白蔷薇的香气,清泠却不刺鼻。
景平知客厅对面的走廊处连着一个花房,不过她从住进来到现在就很小心,一直没进去过。现在闻到香气,想想进去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就信步往前走。
走的越近香气也就越浓郁,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觉得耳清目明。抬脚刚想进去,然而在见那一双纠缠在一起的人影时,景平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呐天呐她是眼花了吧是眼花吧她到了什么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只见花房正中心有一个绿萝缠绕成的藤木千秋。此刻秋千上正坐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男人温尔尔雅,此刻双眸含笑眸色似早春三月江南的晨,那其中满满的温柔足以将人溺毙,而女人则性感美艳,此刻双眸微红在半靠在男人肩头,眉间半是哀婉半是羞涩。
若是分开男的俊女的俏,怎样都是赏心悦目的一对,可是单就是这两人那般偎在一起,画面却是如此的不和谐,显然不符合常理
只因男人是素日温和对女人却客气疏离的翩翩公子唐俞,而女人则是前几日还冷眸威胁她离开聂政的秦楼,也就是美人痣小姐。
秦楼对聂政的心,应该不是作假,而唐俞对女人表面上客客气气却总是能避则避,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难道说是某一夜天雷勾动地火导致生米煮成了熟饭
除了这个,景平再想不出其他理由。而后第一反应就是聂政此刻的头顶是不是绿油油的一片虽说他可能不在乎,可是美人痣小姐到底变节变得太快了些,难道自己当日真的吓住了他
不过,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人突然这样亲密,不止是违和感那般简单,只觉得两人身边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
景平不敢靠近,兀自站在花房侧门之后,理智告诉她要快些走,可是好奇心却驱使她继续往下。她好奇啊,唐俞到底是怎么被这样一个刁蛮大小姐收服的。
离得有些远,她只得见两人的唇角都动了动在说话,声音很小根本就听不见。然而景平却是明白了。唐俞的眸中强硬而坚持,只见唇形微动,说的第一句是“你可考虑好了”
秦楼的面上有些犹疑,数秒过后终是摇了摇头,垂着眼帘说了一句“我舍不下他。”
现在的情况就是唐俞在向美人痣小姐示,并要她给自己一个承诺,而美人痣小姐却犹疑不决,还有些放不下聂政捂脸,她真心没想过唐俞在面对中的人儿后会这般强势,简直出手迅雷不及掩耳
苏景平其人并非天生的冰雪聪明,有些时候甚至可以说是木讷,然而一直以来让她自己深以为傲的一共有两件,一是天生的乐天派,不管什么情况下心态很好,二是大学时因为兴趣而报名的唇语般,并把唇语练的炉火纯青。并在很多时候帮了她大忙。
眼下那颗八卦之心已被满足,景平垫着脚尖悄悄回了大厅,只当作什么都未见。
约莫在客厅做了十多分钟,喝了三杯茶水,聂政却还没有回来,景平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困意就要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