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遣散了下人阖上门,转头就朝着李谣是愤怒地大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李谣是捂紧了耳朵,弱弱地开口:“我就是去找谢同泱了,想借张娘子那件事儿同他套个近乎,谁知要杀张娘子的人武力那样高强,我就中招了……”
沈枝意哼了一声,“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别人武力高强,是你太弱了?”
“怎么可能,我好歹也是学过好几年的。”她当下就反驳。
非是李谣是扯谎,她真的学过好几年,不过她确实学得半斤八两,因为她就不是学武的料,这点她深知。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能干点什么?怎么人家停仪王就没受伤?人连灰尘都没沾上,反倒你,一脸狼狈相。”她没好气地递了帕子给她擦手。
方才秋水进来已经给她收拾过一番了,那道细长的伤痕在白净的颈侧还是碍眼,沈枝意取了刘医女留下的药膏给她涂。她虽下手温柔,李谣是仍是痛得龇牙咧嘴。
“疼疼疼——”
“现在知道疼了,怎么当时不想想安不安全再去,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活该疼死你。”她简单涂完。
李谣是拿着铜镜对着伤口照,感觉还好,并没有伤得很深。
“我就是疼而已,又不会死。”她语气还有些小骄傲。
“那你是怕疼还是怕死?”沈枝意幽幽道。
“怕疼。”
她喝毒酒赴死,投身于此地时倒真像是死了一回。与其说是简单的死,不如说是活活痛死的。那时的她深受折磨,硬生生挨了好几个时辰的痛楚,才没了意识。在经历了那样难受的拉扯折磨之中,临近死时,她竟然生出了苦熬之中的那么一丝丝快感。
但是那样的痛,太过于摧残身心,让她永远难以忘怀。
“其实我没想过会这样,要是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一定不去。去了我也躲好,必定只在旁边观望。”她着实是后怕了,这次她的莽撞冒失换来好几日的苦药,这还算好的,要是坏了谢同泱的事儿,没能救到张娘子,她才是罪大恶极。他一个人就能对付好几个人,完全不需要她,她真是高估自己,又低估了谢同泱。
“其实我觉着,你那件事情并不一定只能寄希望于停仪王。”沈枝意道。
李谣是抬眼:“可如若我要接近王章,除了谢同泱能帮我,还有谁可以?”
“等。”沈枝意拨了拨茶盏,递给了她一杯,“其实,靠着自己也不是不可。你从前总是逞强,什么都依着自己来,而今又为什么一时冲动想去接近他呢?”
李谣是眸色黯淡,想起了霍愔曾经与她说过的一番话,彼时她拒绝可此时却又无尽反悔。
“我想查清楚王章,想入司经馆。我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迫不及待地想做一件事,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逮着机会便莽撞。”她淡淡开口,眼中恍惚,“从前山上时,霍愔曾告诉我,利用谢同泱。”
沈枝意闻言,侧头看她。
李谣是笑笑:“我拒绝了。但这番话被谢同泱听见了,他问我为何,我说,没有理由。我没有理由利用他,也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利用。但后来,我像是被这交情冲昏了头脑,想去试一试了。”
“他不曾答应?”
李谣是摇头:“他像是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经你这么一说,这确是我昏头昏脑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