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顾冉才知道,她爹这个续弦,竟然是死对头江雨桐的姐姐。
江雨桐,那可是自她记事起就跟她对着干的人。她顾冉没朋友,江雨桐有很大一份功劳。
顾冉当然不能让江雨桐姐姐当二后娘了。
她好话坏话说尽,软硬兼施用尽各种法子,想让她爹取消这门亲事。可她爹吃了秤砣铁了心。
最终非但没达成目的,反而让她爹更加看重那二续弦,也让才回暖不久的父女关系重回冰点,不,是到了新谷底。
这下,她真的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想到这,顾冉张嘴吐出憋着的最后几颗泡泡……一狠心向更深处的冰冷沉去。这阵溺毙的痛苦过去就好了……这样,你们总没法欢度新婚了吧。
可当凉水侵入口鼻五官,窒息的不适和浑身疼痛席卷而来时,顾冉后悔了。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早知道这么难受,她就浮上去了,浮上去……
她拼着最后的力气,使劲挥手,想离开水底浮出水面,但不知哪来的水草,将她一只脚纠缠得死死的……
顾冉不知道,在她落水后,趴在水榭边哭喊的侍女夜眠,忠心护主,也跟着“跳”了下来。
再次醒来时,顾冉的床边只有一名脸生的小姑娘,是个梳双丫髻的侍女,正坐在小榻上支颐打着盹。
她浑身酸痛,哼哼唧唧吵醒了那小姑娘。
“呀,你醒了!”见她睁开眼,那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对着她欣喜地笑,“你怎么样,好点没?”
“还有点难受。”顾冉躺在床上嘟着唇,心想以后可不能做这样的傻事了,确实挺不舒服的,好在捡回一条命。
她挪了挪身子,问那小姑娘:“这是哪里,你是谁?”
那小姑娘脸上笑意淡了淡,目露担忧:“晋国公府呀,我叫小桃,你家小姐还没醒呢,你快去看看吧。”小桃提醒她。
他们做下人的,自己的身体倒在其次,关键是不能让伺候的人有不妥。
“我家小姐?”顾冉面露疑惑,后知后觉地开始打量周围。
这是一件小厢房,里面陈设简单而质朴,只有一个长桌,两把椅子,以及她躺着的这张床。而这张床,也并非常见的轻罗软帐。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刚被换过的干净素色衣裳,颜色、质地、花纹都和之前常穿的不太一样……
顾冉眨了眨眼,心中突然生出一个离谱而可怕的念头。
“你醒了就快过去吧。”小桃又提醒她。
“……噢,你能带我过去吗?”片刻后,顾冉抬头,懵懵然问小桃。
“当然,快跟我来。”小桃说着,掀开被子就将顾冉捞了出来。
顾冉被小桃拖着,一路几乎是飘过去的,她脑中被各种不停冒出的念头塞满,压根没注意晋国公府中有什么异常。
直到看见那躺在轻罗阮帐中的少女,那熟悉到可怕的脸,她一颗心才沉沉坠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她走上前,小心翼翼伸手,探了探躺在床上的自己的鼻息,还好,有气。
“还活着呢,但是一直没醒。”小桃在旁边担忧地说。
顾冉呆愣愣地看着床上的自己,她眨了眨眼,也不知说什么。
小桃又安慰她:“你别太担心,丰京城里名医多,回头请人多看看,就醒过来了。今日不巧,国公府突乱事,一时顾不上这边。”
顾冉面色白,木着脸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