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此时绝不是什么游刃有余的模样,相反,她很狼狈。
整齐的髻几乎已经散乱,纤细的身姿宛若一只受惊的兔子,直往他怀里钻。
可他这次却再无要放缓度的好心。
反而抽动缰绳,再一轮的加。
“向前。”他说着标准的法语,恍若高歌猛进。
郁娇心跳激昂地快要挣脱胸膛。
饶是她喜欢这般感觉,也不免有几分惊慌。
毕竟她的御马术在这个度下,完全不够看。
初秋的风此刻宛若利刃,刮得脸颊生疼。她完全失去了掌控,对马,还有对自己的身体。
只能任凭着齐冥曜的主宰。
而齐冥曜此时,游刃有余地握紧缰绳,甚至在高下来了个高难度的急停,骏马前蹄登天,嘶叫声凌厉响彻树林,激起一片飞鸟。
近乎人仰马翻,郁娇完全是本能地攥紧身后的男人。
可就算在这样的本能下,郁娇也断不会将自己全然托付给不过见了两次面的男人,毕竟他唯一值得信任的是他骑马的技术。
于是,郁娇还伸出右手去拽缰绳,这是她留给自己自救的余地。
缰绳粗粝,她的手指被割破了,她也毫无察觉,此时她已一身冷汗。
齐冥曜翻身下马。
郁娇失去一侧的安全保障,不受她控制的马匹又向前走了两步,她慌忙双手都握住缰绳。
“怕了吗?”他问。
明明她在居高临下的位置,却没讨得半分掌控权,低头看着的男人,明明是仰望着她,却八风不动,游刃有余。
郁娇没回答。
只是咬着白的唇,美目近乎含泪,这下的楚楚可怜,谈不上技巧可言,更多是求生欲驱使下的后怕。
齐冥曜知道她怕了。
但也知道,她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怕。
从他那双清明又锐利的眸子里,郁娇懂了。
他是故意的。
她的利益,她的心思,他都是知道的。
一次足够让高门娇软小姐难堪的骑马,这是他的惩罚,也是他的警告,撕开绅士的假面是在告诉她,别在他这里使什么小手段,更别妄想驾驭他。
齐冥曜向她伸出手,要扶她下马。
但这次,她却没有像答应他骑马时那样应答他。
这匹马要比她的马高大上许多,即使她动作不算利落,但她仍坚持自己下了马。
站稳身形后,她拍了拍身上的灰,稍微拢了拢凌乱的丝。
即使狼狈,也站得笔直。
她抬眸看着男人笑道:“教我骑马的老师,曾经告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