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泽最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又睡过去的,翌日醒来,他是被外面的雪光给照醒的。因为下了这么久的雪,元日早上终于天晴了,雪光将整个天际映衬的一片雪白,自然也比平时要亮得多。
谢明泽本来就没睡好,迷迷瞪瞪醒来,觉得有些刺眼,嘟囔一声,眯开一条眼缝翻个身就要继续睡,结果,大概是身边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抬起手直接遮住了他的眼。
温热的掌心贴在眼睛上,那种存在感太过明显,谢明泽顿时清醒了。
他脑海里还残留着最后一幕他与褚厉雪景时的画面,原本是想说什么的,可太困了,又睡过去了,所以他现在是还跟褚厉躺在一张床上
谢明泽没忍住伸出一只爪子,试探性往一旁探了探,确定果然离他只有一个巴掌近,谢明泽把自己往床里面滚了一圈,成功避开与褚厉这么亲近,也顺便将褚厉遮在眼睛上的手挪开,低咳一怔,这才睁开眼。一偏头,就到褚厉正侧身躺着,单手撑着脑袋,背对着日光,瞧不清模样,谢明泽却能清楚感觉到他眼底的笑意“醒了”
谢明泽搓了搓有些发热的耳根,装作不甚在意“是啊,外头雪停了瞧着挺亮堂的。”今日来是个好天。
褚厉也不着急,发现谢明泽的确是醒了,坐起身,露出松松垮垮穿在身上的里衣,坦然下床,宽大的里衣时不时贴在身上,勾勒出好身材,让谢明泽一时有些傻眼。回过神,赶紧将头转过头,可等转过去后才觉得不对,他是男的,王爷是男的,他没事儿偏什么头
似乎当时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该
谢明泽不敢继续深想,抬起手臂挡住眼,直到听到对方穿戴整齐的声响,才起身洗漱。
因为天已经放晴,谢明泽与褚厉商议后打算两日后继续启程进京,还有十来日的功夫,早日回到京中也早日能安下心。
幕后之人除了二皇子那几个争皇位的也不会是别人了,他们顾忌着褚寅帝是不敢在皇城动手的,所以只要回了皇城,他们至少会收敛不少。
谢明泽与褚厉谁也没再提除夕那晚的事,仿佛谢明泽没醉酒过,褚厉也没有提及自己的生母,没说过那么一番话,只是谢明泽明显感觉自己与褚厉之前,似乎什么都没变,可又有什么的确不一般了。
接下来几日,他们一路往京里赶路,前些时日倒是还好,谢明泽的妆容绝对不会被人发现异样,只是等离京还剩三日时,明显查的严了起来。
大概是褚厉失踪的消息传回了京城,遍寻不到后,幕后之人发了火,派了自己身边的幕僚或者认识厉王的将士亲自守在离京很近的几处城门,严守着,务必让褚厉不能活着回京。
这一日,谢明泽与褚厉再次到了一个城门口要进城,他们进京需要经过这座城池,谢明泽与褚厉依然是扮作一对夫妇排在队列里。很快到了他们时,身后传来快马加鞭的声响,谢明泽没回头,而是了身边的褚厉一眼,后者借着帷幕的遮挡,轻轻捏了捏谢明泽的手,让他稍安勿躁。
褚厉刚刚过了,这个城门守着的将士的是他曾经带过的一个副将,他出事后,这个副将投奔了二皇子,如今这副将出现在这里,目的不言而喻。
谢明泽倒是不着急,他用的又不是简单的易容术,而是实打实的面皮,就算是贴着脸瞧也辨不出分毫。
他坦然站在那里,稳稳当当的任褚厉虚拥着他,静待通过稍后的盘查。
只是这次不如前头那么多次盘查,这座城池似乎盘问得更严。
不仅如此,途中从城中又出现一人,遮着脸瞧不出面容,低声不知对副将说了什么,副将回头表情凝重去,轻微颌首,一抬手,打了个手势。
顿时,原本旁边的两列守卫,都齐齐过来,守在几米外,死死盯着他们这些人。
四周的氛围也因为这些人的一番举动而变得怪异,却也没办法,上头说要捉拿通缉要犯,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也斗不过,只能听之任之。
谢明泽帷幕下的眉头紧皱,什么情况啊不会是打算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吧
二皇子还真有这个打算,算来算去,这几日就是老九能顺利回京的日子。
这次为了能将老九击杀在外,他耗尽了财力物力人力,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若是功亏一篑他不甘心。
更何况,父皇那边似乎有所耳闻,早朝的时候故意训斥了他,当然,因为老九一向不得父皇喜,所以即使父皇察觉到因为没证据,也只是口头上说上一二,被他糊弄过去。
可也因为这样,他更不想老九回来,如果老九回来将自己一路上遇到的刺杀说出来,父皇肯定不会怀疑太子,毕竟人家是兄弟手足,他会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父皇这人,性子寡凉,对他们这些皇子并没多少感情,一旦失控,不受他控制,那等同于挑战他的权威。
所以,既然都让父皇怀疑了,干脆一击击杀,只要老九不回去,他也算是替父皇除了一根眼中刺,父皇也不会真的说什么。
排在谢明泽他们前头的还有四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