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赵县丞,铮铮铁骨,竟被泼皮无赖所害。听说,赵县丞死的时候,连棺材钱都还是同僚和亲戚凑了凑,这才不至于无处安葬。”
“八品官员,举家如同乞丐,真乃国朝之大不幸也!”
“诸位!”
其中一人忽鼓起勇气,叫嚷道,“赵县丞一身铁骨,宁死也不肯攀附权贵,咱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有血性的,随我一同去赵县丞家中,一同给阉党施压!”
“对,让阉贼血债血偿!”
众人一起站起身子,挥拳咆哮,声音直震云霄。
同样的事情,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重复上演。
一辆辆马车,涌出北京城,直奔着宛平县而去。一时烟尘滚滚,黄沙漫天。
好不热闹。
进入宛平县城后,众官员一通打听,直奔赵县丞的家中而来。
那是一处两进的三间砖瓦房,不光赵县丞住,还有他的老母,妻子以及一对儿女。
五口人,三间房间,怎么也显得拥挤了些。
母亲占上一间,再加上女儿长大,赵县城竟还和十五岁的儿子,挤在一间房中。
清贫至此,甚至不如一些善于捞油水的皂吏。
这时,不大的小院摆放这一口白色棺材,上边洒满白色纸钱。挽联,圈恨不得把小院填满。
一名中年妇人,牵着儿女,跪倒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声音悲戚,直哭得人心头软,鼻尖酸。
来客都是京城中的官员,以往瞧都不瞧这位县丞。
今日却是降下身份,与这位死去的县丞称兄道弟,慷慨解囊。这人掏出五两银子,那人掏出十多两银子。
妇人哽咽难言。
宛平县令林诚一一谢过,随后招呼这些官员,去城中酒楼休息。
直至傍晚时分,人流才算小了些,林诚瞧得真切,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妇人说道:“弟妹啊,你家老赵的事情,我也很难受,但人死不能复生。”
说着,他又看向她背后的一男一女说:“小月和小勇,还得生活不是?”
“把银子好好拿着,好好过活吧。”
“我要我爹!你们还我爹呜呜呜,我要报仇。”
赵勇当即红着脸咆哮出声。
赵夫人抱住儿子,抹着眼泪,连连摇头说道:“算了,算了,咱们斗不过他们的,咱们斗不过他们的。”
“林县令,你放心,我给我家老爷办完后事,就会带着孩子回老家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