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修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结,借口困倦,下了逐客令。
一夜无梦。
翌日一大早,张允修精神饱满,轻装简行直奔着乡试考场而去。
整个北直隶的学子,汇聚于此,把北京城衬得格外热闹。
张允修赶到时,考场大门已开。别了张福,张允修通报姓名,随后在众考生羡慕的目光下,走入到自己的位置坐定。
乡试连考三场。
一共九天。
他坐在原地,若无其事地扫了一圈,见众人大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张允修只觉面颊微热,肾上腺素也跟着飙升起来。
那是兴奋的感觉。
很快,试卷下,第一场主要考的四书五经的内容。
张允修轻松写下。
第二场策论,经议。
第三场的时务策结合经义。
张允修复习时,有大哥帮忙重点指出,对于上边的时务早已印在脑中。
因此,虽不算考得太好,但也至少也过得去。
三场考完,张允修满脸轻松,打着呵欠走出考场。
考场外,早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随考的亲朋故旧,仆人书童,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好似晚一会这大门就会关闭一样。张允修被这场景震撼,忙小跑两步,来到自家马车前。
张福早早在此等候,他见张允修出来,忙递上袍子,讨好道:“公子,现在考也考完了,今儿个晚上冯邦宁设宴邀您”
“以后少给我提他。”
张允修瞪了眼张福,翻身跨上马车,吩咐道,“走,回家去。”
“哦,哎。”
张福满脸尴尬地应下一声。
等到张允修回到府邸之时,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他简单对付几口晚饭,洗了个热水澡,正待美美睡上一觉,忽听游七来说:“公子,老爷让你去书房见他。”
“知道了。”
张允修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安,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前去赴约。
推门而入,他就瞧见张居正头戴方书巾,身披鹤氅,宛如仙人一般端坐在梨靠椅上。
“父亲。”
张允修怯怯喊了一声,张居正睁开双眼,指着右侧的的椅子说:“坐。”
略作迟疑下,张允修坐在椅子上。
难不成?我这边才考完,他那边就知晓成绩?
最近能让张居正找自己的,也就是乡试而已。
除此之外,张允修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位日理万机的大辅挂念。
正在张允修心念交错间,张居正瞟了眼儿子,淡淡开口说道:“再和我说说你那什么‘两只大手’,往深了说。”
原来是这事儿啊!
张允修吃了颗定心丸,拖着凳子往前靠了靠,笑着说道:“其实这‘两只大手’就是八个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士能展其学,农者有地耕,工有一技之长,商有利可图。”
“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商人就得不断做好自己的货物,优胜劣汰。
到最后自然就会剩下好货物。这是百姓自的,不肖朝廷推动。”
“就好比西北边境茶马走私,东南沿海之前的海上走私,只要有利益,哪怕是杀头,都有人抢着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