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疏影沉默了一会儿,在身边息寒亭的轻声提醒下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喜怒无常的男人为什么要帮他们,在这之后是否又隐藏着巨大的陷阱等着被触发,但是目前而言他们只有唯一的选择,又或者说,一直以来他们就只有那唯一的通向结局的一种选择。
“那就借您吉言。”疏影最后了眼死不瞑目的绅士西装,随后和恒榭他们一起将“昏迷中的实验体们”抬上车,关闭了车门。
在蒸汽机启动的轰鸣声中,众人顺着已经提前预留好的特权通道继续行进着。秋摘下笼罩住她面部的头戴式面罩,坐起身顺着后视镜向之望去。
白禾溪依然夸张地上挑着嘴角的笑弧度远着他们的车绝尘而去,长时间动也不动的诡异笑容不禁让她起了一手臂鸡皮疙瘩。而不知是不是秋的幻觉,她隐约见白禾溪的目光在后视镜中与她对上了一秒,随即那笑容的弧度便上拉得更大了些。
“”
“他们到底是想我们进去诺贝利,还是不想”
“谁知道呢”息寒亭同样坐在后座顶着老头记仇的瞪视朝她耸肩,“不过很快就能知道了,亲身的,好好知道一次。”
目送着天梯下庞大的机甲身型擦肩而过,荒芜衰败的景象飞驰身后,最后一道安检闸门面向他们开启。至此,一行人终于踏上了通向诺贝利的最终归途。
那道望不到尽头的长长天梯不知是由什么材质造成的,光影投下的彩斑倒影在其上,鬼斧神工的锻造技术使得桥面完全违背物理学原理悬空着蜿蜒而上。而他们的装甲蒸汽汽车就开在这条银河飘带上,一时冰冷科技与纯粹浪漫达到了至高处的结合。
从这里向下望去,贫民窟中披着宽大黑袍的流民们又物色了下一个目标,但显然这次的魔法师有些难搞,混乱血迹与绚丽元素交织在一起,奏响了黎明前绝望哀嚎的颂歌。一个被发现伪造通行证的机械师被士兵扣押住,她掏出武器想要挣扎却在一棍又一棍狠厉的击打中渐渐脱力,沾染了星星点点血迹与混白脑浆的棍棒自然下垂,仍由红白交织的液体低落在黄土上。
而他们行进在空中盛世里,居高临下地将人间之惨案尽收眼底。
从那具庞大机甲开始作为一道分割线,愈向上就愈偏离混沌人间。这里的人们沉浸在浪漫美好的梦境之中,早已忘却或是故意闭口不谈梦境之外的悲惨世间。
诺贝利诺贝利啊。这个词被嚼烂了含在秋舌尖,她喉头滚动一下,最后了眼下方的真实,伸手关上车窗不再东张西望了。
“到了之后我们可以先回一趟佣兵总部。”见状秦九渊脱下身上穿着的隔离服,单手倚靠在车窗上说道。“可以说一旦踏进了主城的土地,你就已经成为科学院的视力范围之内,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线。而佣兵总部算是少数仍处于灰色地带的地方之一,至少那里足够安全小心点不会出现被监视的情况。”
“我可能得先去找一趟老师,”疏影轻轻摇了摇头,“我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这件事一天不解决,我就一天不得安宁。”
随即恒榭上前一步“我”
“算了不用解释的。”疏影目光平静地着他,“早就听说在此之前老师曾有过一位天才学生,如果不是我拜师的时候那人已经独自出去游历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能要比现在还早吧。我一直都很想见见他,没想到苦苦惦念着的人竟然近在咫尺,不过恒榭,我说真的。”
疏影抬起头,认真地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既然老师如此信任你将她的元素杖都给了你,你难道就这样背弃她背弃科学院背弃那所谓的人类共同进化目标了吗”
恒榭沉默着没有回答,倒是一直作为背景板的壹号冷不丁说了句,“真正困难的不是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而是坚持走下去的勇气。”
秋“出现了,带哲学家”
壹号没有理他,望着疏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阵营的选择根本从来就不算什么问题,重要的是你将如何走下去,如何成为最后的赢家。”
“你”
“哎哎哎这位兄弟你别老给人家女孩子灌输这种思想。”一直戏中的息寒亭受不了了地翻了个白眼,“人家恋谈得好好的,你这种行为说好听点是追求情,说直白点可就是小三行为了啊,咱们不干这种事不好吗”
“到了。”秋推了推她,打断车内暗流涌动的气氛。
一行人暂时闭上了嘴向外去。如今车辆行进的坡度已经快要接近平地了,而就在天梯的末尾段,同样穿着防护服的人员又确认了一下通行证,随后毕恭毕敬地将他们送到了真正悬浮着的内城边缘。
改装车轰隆隆地开过,秋扒在车窗上向外。
该说不愧是排在人民心中第一位的现实存在之乌托邦,诺贝利全城的情况比起之前的城镇好了都不止一两倍。瘟疫在这里销声匿迹,花草鱼虫竟然还在茁壮生长,主城的居民们自成一个体系,大街上甚至随处可见吆喝叫卖的声音。
直到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人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诺贝利。确实,对于那些切身经历过苦难流浪同类相食的人们来说,这样的城池对其的吸引力宛如飞蛾扑火。
明知背后肯定深藏着什么惊天阴谋,明知主城根本不可能像它表现出的那么无害单纯,明知科学院目前正在针对黑色人实施着什么计划。可是与瞬间自己的安危对比,一切又都不那么重要了。
“我得回佣兵总部去拿个东西。”突然秦九渊道,“你们现在要么和我一起去拿,要么直接去找科学院硬刚,不过我认为后者意义不大就是了。”
“我陪你去。”秋说道。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