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把月亮石留给她,一则是个念想,一则是希望她如果遇见和母亲一样的人,可以帮助她。
“你想对我说什么?”顾鸢垂眸看向穆灿儿,嗓音平和地问她。
穆灿儿双手拧紧马鞭,心中如万浪滔天,她急切,却又语无伦次,“我是说月亮石,月亮神信物,它,它不一定是真的,但是这个是真的……哎呀,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心里很乱。”
顾鸢按住她的话,“现在不知道怎么说,就想好后到东宫找我。如果不放心,就让你的朋友带你去东宫。”
穆灿儿想了想,终是应道,“好!”
她被领着朝马棚而去时,顾鸢沁润的嗓音再度传来,“公主,对我说的事,请不要跟任何人讲,可以吗?”
她猜到了此事的不同寻常,越少人知道越好。
穆灿儿回眸看来,此时的日光很暖,顾鸢站在廊下,大片阴影投在她身上,目光沉静地注视着自己,眼底隐隐含着柔和。
“嗯。”穆灿儿笑了,她的笑干净又纯粹。
穆灿儿最终也许还会选择四皇子,只是这次是顾鸢推动促成的,即便有改变的机会,这一世,穆灿儿的婚姻仍朝着上一世的轨迹进行着,
纵然如此,她决定了不将二皇子卷进来,就不再改变。
顾鸢深深地望了眼殿中那个固执而不屈的背影,悄声离开。
穆灿儿与四皇子策马同游的消息很快传回了宫里,与大食的联姻不偏向大皇子,也未指向太子一派,对讲求权力平衡的隆庆帝来讲,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
慕容焱因此被赦免。
选秀的闹剧就这样告了一个段落。
未来几日,慕容霄忙着指挥东宫上下腾屋洒扫,迎接新女眷入住,各位妃子的住所,严格按照他的喜好和母族权势而定,每日郑管事会将大致情形告知顾鸢,顾鸢只是听听,不甚关心。
在某个不起眼的深夜,顾鸢命李忠将雪雁叫进了春晖殿。
雪雁作为太子妃的陪嫁丫鬟,与太子的接触寥寥无几,除了上次太子命她护主……
等在廊下的一盏茶功夫,雪雁恨不得将进入东宫以来的一切掰扯了个遍,在妃子入住东宫前夕唤她前来,她想不出原因,除了太子妃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
双手被搓出了缕缕泥灰,站在不远处的李忠恨恨地拍掉了她的一只手,“哎呀,别再搓了,太恶心了,我用的晚饭都要呕出来了。”
雪雁怔然,“你就告诉我太子殿下为什么这么晚叫我来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再说错什么话……”
“主子心里想什么我哪知道。自从成婚后,殿下想什么连郑管事都难猜,何况是我。”说到此处,李忠有些暗暗同情自己,怎么轮到他时,主子就难侍候了呢!
雪雁也没来得及多忧心一会,李忠便催她赶紧进去,雪雁慌得什么似的,惴惴不安进了屋门。
屋内烛火昏黄,只撑开了一片极小的天地,莹莹烛光罩在太子周身,他面颊格外明净白皙,眉目如黛,太子生得极好,加之不曾练武,这样隐隐望去,男女都分不真切。
雪雁尽可能工整地行了大礼,半响听到头顶传来清朗的嗓音,“免了。”
人已经走到雪雁面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深夜叫你过来吗?”
嗓音低低哑哑地,格外好听。
雪雁讷讷地摇头。
顾鸢敛起往日的冷清,轻轻弯腰,凑近雪雁耳郭时,嗓音又沙又沉,呼吸变得凝重,“是为了避开太子妃。”
闻言,雪雁浑身为之一震,她分明看到太子躁动而滚动不已的喉结,
太子这是要……
“殿下,奴婢跟随太子妃进入东宫,只为侍奉好太子妃,无半分肖想,太子殿下明鉴。”雪雁耳尖微微爬上些红,声音却还是如往常一般正经,顾鸢轻笑着,不再捉弄雪雁,右手搭在她肩下,扶她起身,
“起来吧,不必害怕,就算你有那样的意思,我也没有。小傻雁!”
听见“小傻雁”三个字,雪雁刚欲沉静的眼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