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县试毕了,要是能中,传出去怕是大半个县城都要震动了!”
“陈兄谬赞。”
徐辞言也笑着开口,明日还有考试,他们没多聊,约着一起吃了顿好的,就各自回去准备了。
徐辞言吃饱喝足,心情愉悦地回到房里,又托人去徐家村给林娘子等人带了口信,才摊开书认认真真地复习起来。
烛火晃晃悠悠,将书案照进一小片天地里,少年面色平静,不因喜极失态。
前来贺喜的梁掌柜登门看他一眼,心下感慨。
徐贤侄能这般冷静自持,实在是比他人强太多了。
想着来时见到那几个入圈了以后喜得酩酊大醉的学子,梁掌柜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眼徐辞言,静悄悄地走了。
这喜,等到县试榜的时候在道也不迟。
…………
另一头,县丞邓禄的府上,气氛一片焦灼。
“岳父,岳父你帮帮我啊!”
贾历文一把鼻涕一把泪,落水狗一样死死拉着邓禄的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帮你!你要我怎么帮你!”
邓禄怒火中烧,指着贾历文就骂,“我看你贾历文是活够了!敢在县试上动手脚!”
“安乾三年白家什么下场!你也想试试吗!”
“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应该把珠儿嫁你!任你死去哪去!”
“看在珠儿的面子上,给你个教谕的位置坐坐,你倒反而连累我来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我也是一时没想明白啊!”贾历文被骂得难堪,眼底闪过一丝痛恨,偏偏又明白只有邓禄能帮他,只能苦苦哀求。
“我和那徐辞言也没什么交情,何故要来害他啊!”贾历文飞快地解释,“岳父,不,大人您就帮我和石县令说说吧。”
“呵,”邓禄睨他一眼冷笑,“你和徐辞言那小子没关系,和他爹可不是!”
“你该庆幸你脑子里那点东西没人知道,石县令也没查出来,只以为你无能,不然你还有命死在这和我闹!”
邓禄怎么知道!
贾历文大吃一惊,心底最隐晦的那点角落被人一把子掀开,看着一旁妻子吃惊的表情,他一时间如坐针毡,浑身火辣辣地疼。
“我,我只是有点……”他张着嘴想狡辩两句,邓禄就轻蔑地讥讽,“你只是嫉妒他。”
“徐问秋当了个短命举人,倒是不知道背后还被你这小人盯上了。”
贾历文小时读书的时候,贾家和徐家临近,贾父贾母没少拿徐问秋来刺激儿子。连年下来,没激起贾历文的斗志,反倒把他心底的恨意激起来了。
眼看着徐问秋考中童生,当上秀才,最后竟然还成了举人老爷,他简直如鲠在喉。
好在老天开眼!
这十多年过去了,徐问秋早化成了骨头,他反倒靠着岳父当上了官,每次想到徐家的落寞样,贾历文简直心花怒放,爽得飘飘欲仙。
他好日子过久了,本来没怎么关注徐家了。
可那日试院里,青袍的瘦削少年手握考卷从容入场,那气质,那背影,贾历文看着,仿佛又看到了那些被林问秋压得不见天日的日子来。
他简直喘不过气来!
若是以前,贾历文恨就恨了,偏偏他如今是教谕,眼下是县试!
潜藏在心底不知多少年的恨意一下子生根芽,通通冲着试院里认真做答的少年去了。
于是,贾历文暗中记下了徐辞言的座次号,糊名的时候,他悄悄地在卷子上一掐,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指甲印。
初审是他负责,本来贾历文想着,若是其他小吏审了,把徐辞言的卷子递上来,他就悄无声息地把东西往下等卷里一放。
这么多份卷子,谁能注意到他!
就这么一直煎熬着,临到头时贾历文也有些犹豫,偏偏老天都在帮他。
那份带着指甲印的卷子恰恰好分到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