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妈妈。”加里反应迅速,从女人手中把药剂拿了过来。
然后连忙把锅从自己头上甩出去,“我当时在午睡,詹姆骑着扫帚用石块把玻璃砸碎了。”
女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詹姆的顽皮性子没什么办法,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屋子。
她穿着的翠绿色巫师袍上闪烁着复杂的暗色花纹,领口位置用白边点缀,暗金色的华贵胸针别在胸口。
胸针上纹着一朵大丽花,花瓣繁杂样式华丽,花瓣的正中间印着“shafiq”字样。
她的穿搭很符合巫师的“主流”审美,还在脑后盘了个发髻,把一头黑发藏了起来。
她一边往窗前走一边从珍珠手包里把魔杖掏了出来。
“恢复如初。”她纤细的手指举着魔杖发出了一道白光,覆盖到窗户玻璃上,闪烁了一瞬。
等白光全部消失的时候,玻璃已经完好如新,加里喝掉了半管药剂的一半,想把剩下的药收到自己的柜子里去。
“喝干净了吗”女人语气温柔。
加里的脸色一刹间变得更加苍白,手指纠结的交叉在一起。
“喝干净了妈妈。”他再次打开塞子,把魔药喝干,然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女人眉眼低垂,伸手轻轻抚摸加里的头。
加里低着脑袋,内心的情绪如火山迸发出的岩浆,剧烈翻滚,灼烧着他的内心。
随着情绪酝酿,加里的眼眶微微泛红。
他从小魔力就极度不稳定,起初沙菲克夫妇并不在意,每个小巫师在上学之前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魔力暴动,加里的症状并不稀奇。
可随着加里不断长大,情况开始恶化。
他的魔力波动幅度越来越大,弱的时候沙菲克夫人连他的魔力都感应不到,活像一个哑炮;强的时候却能把整间屋子炸的粉碎。
加里的情况更像默然者,一种拥有强大力量却无法控制的人。
默然者大多在幼时经历过某种强烈刺激,被迫隐藏自身魔力波动,产生默默然,魔力才变得极度不稳定和无法控制。
可加里的幼年生活非常平静,圣芒戈的治疗师反复检查加里的身体,一点默默然的踪迹都无法找到。
沙菲克夫妇百般无奈,只能每周花大价钱从普林斯家族那里购买昂贵的魔力稳定剂。
这种稳定剂大多数情况下只是用来给大家族的孩子暂时稳定魔力用的,以防他们的魔力暴动把家里不菲的家具刮蹭的伤痕累累。
大多数孩子只需要服用半年的魔力稳定剂就好,顺利度过魔力急速成长期之后孩子们自己就能够控制魔力输出量了。
加里是个例外,他从六岁开始就每天服用半管单价十五加隆的魔力稳定剂却丝毫不见好转。
简直就是个吃钱机器,虽然姓沙菲克,是纯血二十八家的一员,但却是家族里的旁系,家中余财不多,妈妈在巫师周刊做时尚编辑,父亲则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做傲罗。
两个人都是打工仔,一个月的薪水加在一起也不到二百加隆,连加里的药费都负担不起,只能靠变卖一些家中的古董才勉强维持生活的样子。
加里不是不清楚家里拮据的状况,可是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他只知道每次魔力暴动都会把自己四肢百骸的所有魔力抽干,然后集中爆发,这种暴动没有预兆,加里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着所有的魔力倾泻出去,把所见之物全部摧毁。
从记事起他已经拆了三次家,这还是有魔力稳定剂的压制之下。
每次暴动都能把整个房子全部摧毁,将靠近自己的地板和玩具通通化为齑粉。
暴动之后加里的身体就会进入虚弱期,连手指都抬不起来,浑身的魔力都被榨干,脑袋头痛欲裂,像是被人用钝斧子从脑壳中间用力劈开一般。
之后三天魔力才开始逐渐回复,奇特的地方就在这里,加里每次呼吸都感觉魔力有所增长,力量重新恢复,魔力像是从自己的皮肤中滋长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