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了声音,泪水滚落在手背上,湿得一塌糊涂。
直到习惯了身上时不时的酸痛,才让玉坠服侍着换了衣服,刚勉强洗漱完,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王妃,侍郎任青、总管游公公求见。”
“侍郎任青、总管游公公求见王妃。”
什么事能值得这两人一起来求见?
某些人倒是好,行了事,袖子一挥大摇大摆地走了,只派下面的人过来问一两句吗?
想的也太美了!
沈姒摔了丫鬟递来的粥羹,声音破碎哽咽:“叫他们出去。”
她一步一步慢慢地站在窗边,日头已经过了正午,顾怀瑜怕是早上朝去了。
沈姒倚靠着窗柩闭上眼满是昨日顾怀瑜来酒楼的场景。
一定是那个时候,她喝醉了,跟着顾怀瑜上了马车,然后失去了意识
沈姒睁眼,杏眼满是清冷厌恶,日光刺目,肤色苍白透明,一张小脸板着,毫无表情。
“玉坠,扶我回去。”
玉坠面色犯难:“王妃,王爷有令,让您在此处歇息等他下朝回来——”
今早顾怀瑜上朝的时间比平日里晚了一个时辰,坐在床头一直看在沈姒,目光犹如实质来回逡巡。
直到游锦第三次过来提醒时辰不早了才开口让沈姒在这里好好歇息。
玉坠哪能不明白王爷的意思——顾怀瑜想让沈姒留在这里等他下朝回来。
沈姒看着玉坠,沉默着没有说话,径直绷着腰身快步走了。
她知道自己又想抱大腿又立牌坊什么都不想付出,可是她现在确实不能接受眼前的一片乱麻。
酒是何时喝下的?
江兰如吃下的那些,到底让她怎么一口一口地吐出来?
处处都是乱糟糟的。
沈姒需要回到熟悉的地方,整理思绪,她现在身心俱疲,需要抱着榻上的娃娃,睡一会儿,或者哭一会儿。
丫鬟们第一次见王妃冷脸,吓得都不敢拦。
胸中无名的怒火撑着沈姒一路回到了院子,直到躺在榻上抱着娃娃,沈姒才有了避风港的感觉。
这是她唯一能有安全感的地方,却依然是在顾怀瑜的地方。
沈姒摸着颈上挂着的镂空芙蓉花,嘴角一撇,豆大的泪珠无声地淌过脸颊。
阿娘,你不在,好多人都欺负我。
哪怕我一直心存侥幸以为会护着我的哥哥都把我当做玩物。
沈姒哭得差点背过气去,浑身直打抽抽,好不容易缓下来,已经累的不像话。
连什么时候再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梦里又是那个漆黑窒息的梦,裹胁着她,束缚着她,妄图将她困死在原地。
沈姒连睡觉的时候眼尾都不自觉地淌泪。
洛阳过了正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幕烟青,京都一片朦胧烟雨,颇有几分江南的美感。
天色还未暗下,顾怀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王府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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