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章太医冷哼一声,一身的仙风道骨,闭着眼睛懒得看床榻上的顾怀瑜,按着流程问道:“昨夜叮嘱了王爷用药,可曾遵照叮嘱?”
顾怀瑜的声音低沉暗哑:“用过了。”
章太医老老神在:“王爷可曾出门吹风?”
“没有。”
章太医继续道:“那叮嘱王爷切莫劳累,应该好生修养——”
“”
沈姒坐在床榻前,小脑袋随着章太医的问话越来越低,快要埋到了胸上。
顾怀瑜月白色的绸衣下露出冷白色调的肌肤,线条清濯的锁骨。修长好看的手指捂着唇角低声咳嗽,气音里带着笑意。
笑里完全没有一个病人该有的觉悟。
道人章太医听到顾怀瑜的笑声才无奈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快要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的王妃,叹了口气:“王爷还是要克制一些。”
沈姒白皙的小脸上染上一层害羞的绯红。
“房中的事,在还未痊愈之前还是要尽量少一些。”
被太医当面说出来,沈姒的小脸快要烧透了,头越埋地低了,只剩下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反而是顾怀瑜神色未变,声音温和:“本王知道了。”
他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着,早就已经习惯了,若不是他的明珠害羞,怕是当初行房事的时候也是会有人在一旁伺候的。
前朝痴迷修术炼丹的先帝,连进去都需要太监帮忙扶着,金枝玉叶到令人瞠目结舌到指的地步。
章太医潦草地留下一张药方,背着方正的药箱说了句“下官告辞”,仙风道骨的身影像风一样消失在了寝殿门口。
确定脚步声消失之后,沈姒总算抬起了烫的小脸,和顾怀瑜对视。
她咬着唇瓣,对着手指:“我也觉得应该戒指。”
就算顾怀瑜的身子是铁打的,再这样来上两次,他怕是这半个月都不用去内阁了,一命呜呼在床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顾怀瑜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性格素来我行我素,患有郁期之后更是对自己的身体健康不放在心上,极度消极厌世,又因着现在永顺帝的年纪还不到亲政,一直积压在心里。
他狭长妖冶的凤眸笑得温和:“姒姒,哥哥今天还没有喝药。”
原先乖巧极度配合顾怀瑜的沈姒,坐在床榻上纹丝不动,眼皮耷拉,一副你说了什么我听不见的顽固模样。
顾怀瑜声音低沉:“嗯?”
“哥哥你还没有答应我。”
沈姒的声音绵软,却透着倔强。
“”
谁也没有料到,两人会再一次因为行房之事再度生争吵。
顾怀瑜浓密的长睫垂落,狭长凤眸半垂,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沈姒,心中笃定却用着试探的语调:“姒姒在担心哥哥?”
沈姒的小脑袋又低下了,深呼吸了一下没有说话。
一想到顾怀瑜素日里丑时(凌晨两点)便要起床,夜里只能睡三四个小时,今日又是淋雨热,膝盖跪地红肿瘀血,昨儿夜里还跟又跟她上了床。
沈姒的心里就无端地揪着不舒服。
也许是顾怀瑜给她撑了好几次腰,也许是顾怀瑜真的一直护着她,所以她担心顾怀瑜。
她真的感觉到,顾怀瑜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