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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塞药膏的动作在脑中反复回现,其中深意贺霁忱揣摩了一晚上,也没个结果。
平安的脑袋更想不了太复杂的东西,只管如实回答主子的提问。
“结痂了,是丑。”
等长出新肉来就好了。
贺霁忱犹豫片刻,屈指欲将其抠掉。平安眼疾手快按住,胆大包天地瞪他一眼。那一眼似乎在说他是不是疯了。
贺霁忱抿起唇。
明明只是想来一她不告而别后是如何逍遥的,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认清那些满是谎言的曾经,告诫自己万不可再次识人不清,掉入陷阱。
怎料自己不争气,只是见了一面而已。
今日他已见过那位准驸马,眉清目秀,玉树临风,细皮嫩肉的,一就没吃过什么苦,身上也定然没有丑陋的伤痕。
倒也能说通她为何会不告而别,她本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亦有身世样貌才学样样与之匹配的驸马。
这里有她的未来,那是她本该的、应有的未来。
而他,只是一个意外。
平安不懂何为“失魂落魄”,见主子深更半夜举止神情异于平时,只当他是水土不服,脑子暂时坏了。说服自己后,便转头就将方才的事忘了。他稍等半刻,困意上头,干脆躺下。他抖开被子想钻进去,可一半还压在男人膝下。
平安默默无言,抓着能拉动的那一半被子,裹住自己,沉沉睡去。快要进入梦乡时还在想,主人的身手在他之上,若真有危险,还说不好是谁保护谁。
再说这驿馆是官家的地界,那些坏蛋再猖獗,也不会杀到这里来吧于是他更加心安理得地睡去了。
做了一个香甜的梦,吃遍整个京城,正抱着鸭腿啃的平安迷迷糊糊被人摇晃醒。
平安半梦半醒,乍一见见主人那张俊俏的冷脸摆在面前,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惊呼声被人捂在口中,他被人揪着衣领,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拎了出来。
贺霁忱脚步稳健,薅起人放在椅子上。
哐
药箱放到桌上。
屋中的灯不知何时熄灭了,明明睡的时候还亮着。平安偏头向外面,天蒙蒙亮,现在几时了
平安回过头,着主子正背对着他,在他面前脱下衣裳。
平安
他这才从“杀人越货”的幻象里逃出来,借着月光,惊疑不定望向面前伤痕累累的后背。
只听男人惜字如金“我不到。”
“”
“换药”
“嗯。”
“不是说不用吗”还用眼神吓唬他来着。
少年委屈的语调从贺霁忱耳边划过,他冷漠催促“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