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送到徐记,徐庭就让人把它搬到了宋云矜的办公室内,宋云矜一开门,那幅《春日芳华》便映入她的眼帘。
徐庭原本以为宋云矜会仔仔细细欣赏一番,没想到她却拿起剪刀,径直冲到屏风前用力一划,裂帛声传来,撕拉撕拉几声,屏风上的绣品就被宋云矜拆下来,捏到手中,她也顾不得旁人的目光,转身便急匆匆离开徐记,直奔回家,将绣品放到柳筝面前。
大朵大朵的花相互簇拥,每一团花簇的边缘,收尾的线条是向上挑的,这熟悉的绣法让她的脑袋嗡了一下。
柳筝颤声问道:“这是你姆妈独有的针法和习惯,这幅绣品是从哪里来的?”
宋云矜深吸了口气:“这是唐锦玉送给谢老夫人的寿礼。”
“不可能!”柳筝立刻道,“这一定是你母亲的绣品,我认得,她的每一个针法,每一个习惯我都牢牢记得,绝不会有错。”
说完,她的目光又变得激动:“当年,唐家大小姐想偷师,你母亲现后,毫不吝啬,倾囊相授,但是我也见过她的绣品,根本没有你母亲十分之一的神韵,更没有这般习惯,唐锦玉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会如此深的造诣。”
“从绣品的绣布和线就能看出来,它不是陈年旧物,可母亲已去世,绣谱就算落入唐家手中,也不可能相似到如此细微的地步。”宋云矜抚着绣品,眸光沉沉,“这其中必有蹊跷,我必须查个明白。”
柳筝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心道:“近日你忙得很,连家都没时间回。”
“时装展的事情是比较多。”宋云矜恢复笑意回答完,又往窗外看去,低声道,“对了,谢七爷搬到我们隔壁了,接下来出入一定要小心,这段时间,我想暂时住在徐记,等事情完成之后,再回来。”
柳筝倒是没有反对,只是提醒道:“可要当心身体。”
宋云矜轻轻应了一声。
她当然要注意身体,在仇人遭到报应前,她都会活得好好的,否则,怎么把他们拉进地狱!
……
宋云矜将《春日芳华》收好,便派人去打探唐家的情况,之后便投入到新式时装展的准备中。她根据戚霜雨拟定的名单,早早便将帖子送到各家府中,便开始精心准备展出的衣服。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展会这一日。
时装展定在上海总会的玄武厅,厅内分两层,一层是宽阔的大厅,中间位置搭了一个高台,围绕高台摆满了坐席。二层是独立包厢,全部正对高台,视野极好,既可以看到台上的风景,也可以确保达官贵人的隐私。
宋云矜早早去布置了现场,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等着时间一到,便将连日来的辛苦成果展示于众人。
令她没想到的是,造势了好些日子,时装展即将开始,偌大的玄武厅却只有寥寥数人出席。
“怎么回事?”戚霜雨十分纳闷,“明明把帖子都安排人送出去了,照道理这会儿人应该都来得差不多才对。”
徐庭同样急的很:“会不会是时间写错了?或者地点写错了?”
“怎么可能,这场时装展连着登了好几天报,就算帖子上写错了,报纸也不会错。”戚霜雨说着,又把报纸和帖子都拿出,准备看一下,却被宋云矜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