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卷科举,奈何大哥先躺平了》全本免费阅读
要说岳欣儿在做怪梦之前,往前十几年都过得简单快乐,人生唯一的坎坷就是这婚事一直没着落,之前一直高不成低不就。
她容貌是四个姐妹里面最漂亮的,林氏年轻时候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她有一副副国泰民安大家闺秀的脸庞,几个女儿也都遗传了林氏的这种美,到了欣儿这里她跟几个姐妹长得都不一样,杏眼桃腮,巧笑嫣然,媚而不妖,天生自带一种柔美。
她看多了那些情情爱爱的画本子,对爱情总有些苛求,看着大姐夫体贴,二姐夫读书好,比照着他们一定要母亲给找个读书好又知冷暖的相貌堂堂的好儿郎。
打从岳展考上岳麓书院,她们都也不愁嫁了。可你要既要这样好又要那样好,还要英俊潇洒的儿郎,这让林氏去哪里找。好容易挑了两家条件合适的给女儿相看,结果统统都瞧不上,这死丫头还放言若是没有那合意的,她就不嫁了,若是父母看她在家里碍眼逼她嫁,她就绞了头到那尼姑庵去当尼姑去。
林氏被三女儿的婚事愁得天天长吁短叹,可看欣儿本尊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急的她都要薅光头了。
一二般的人入不了眼,日子也就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过着。以为她快在家里当老姑娘了,结果人家自己瞧中了个本家的书生,唤名岳承周的。这小伙要说也着实不错,人长得相貌堂堂,学问也好,年纪跟三姐相仿,只有一样,他从小父母双亡,因为有读书的慧根,所以这些年一直靠族里供给读书。两个小儿女有意,父母也不是那棒打鸳鸯的主,索性就将两人的婚事定下,只待来年岳承周考取功名就给两人成婚。
可这几天,岳欣儿忽然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久得像永远也醒不过来。
梦里家还是这个家,只是家里缺了展弟。梦里哥哥没有跑去外地做生意,而是年复一年的在在岳麓书院私塾求学,但总也考不上岳麓书院,一年年下来,跟爷爷一样活成了全村的笑话。爹天天长吁短叹,哥哥越来越沉默寡言,后来爹娘给哥哥娶了能识文断字的裁缝铺老板的闺女,以为对方是个贤良淑德的,结果嫂子刻薄冷情,还把哥哥调教的对她言听计从,这个家里嫂子倒成了女大王。
她看到她大姐没有嫁给她大姐夫,还是嫁给了准前姐夫岳忠禄,结果因为连生了两个女儿被休弃回家,她爹被气得一病不起。
她二姐因为泼辣的名声一直没人求娶,后来嫁了邻村在镇上做活计的农家子,二姐用嫁妆在镇上开了个点心铺子,用一个小小的点子铺子供着家里一家老小七八口的吃穿嚼用,生活也是捉襟见肘。
而她自己呢,倒是嫁了个会读书的族中子弟,奈何对方家贫,事实证明,她的眼光不错,她用自己的嫁妆资助他,看着他一步步考上秀才,又考上举人。
相公对她父母也孝顺,父亲那时候常年卧床。娘也因为贴补她们几个女儿嫁妆被大嫂各种挤兑,又因为姑娘嫁的不好,长期郁结于心,身体也慢慢颓败。父母两个接连病倒,多赖相公床前尽孝,人人都夸他是孝子贤孙。那时候相公一边准备秀才考试,一边帮她照顾父母,后来父母亲相继过世又忙着请人丧,学业家庭两头兼顾,人都累瘦了,她说不感动是假的。
只是以为终于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结果相公在府城考上举人后迟迟不归。
算算日子他从考上秀才后四年一直在府城求学,小两口长年见不上,她就雇了辆牛车去府城看他。临出前,她收拾了好几罐自己做的酱菜,买了时兴的点心,还有她做的两身新衣服,纳的三双鞋子。以前每每都是让别人帮助捎着,现在自己亲自去,不用麻烦别人更何况还雇了车当然是能多带就多带。
就这样等自己大包小包的到府城,才现他早搬离了原来求学租的院子。房东是一个穿着酱紫色衣裙的胖妈妈,见了她,又看着她带的东西,笑着说道,
“是岳举人的妹子吧,早听岳举人提过,他妹妹总托人送东西来,我也沾福气吃了你不少腌菜呢,你的手艺没说的,那真是这个,不输了外面市面上卖的。”
她笑得和气,还用她白胖胖的手给岳欣儿竖了个大拇指。
岳欣儿听了,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也不揭破,礼貌问道,
“大娘,您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吗?”
“这你还不知道啊?岳举人好福气哟,被城西开布庄的刘老爷闺女看中,呶,现在人家早搬到城西的好几进大院里住着了,自然不会住在我们这破落小院里了。”
她不知道怎么走出的小院,只是感觉脚下像踩在云彩里一样脚步虚浮,踉踉跄跄。
“喂,这位娘子你的东西~你的东西落下了。”身后有妇人急急的说着话。
她脑袋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了。即便那位大娘信誓旦旦的说了,她还是不死心,她一路往西走,一边走一边打听。
等到了那大院的门口已是落日余晖。夕阳洒在高大的院落上,洒在院落里一棵高耸的大树上,也洒在那铜门上,更显得这座院落富丽堂皇。那铜门上反射来的光刺得岳欣儿的眼有些睁不开。她下意识的揉揉眼,疾步走上前敲门。
来开门的是个十四五岁白净小厮,他一边上下打量她一边问道,
“你找谁啊?”
还没等她回话呢,那小厮一看到她怀里抱着腌渍咸菜的瓦罐,
“哦我知道了,是张大娘让你来送腌菜来了吧?快进来,送到后厨去吧,夫人害喜吃什么吐什么,就等着吃这一口了。”
她低头才现她怀里还抱着个瓦罐,那是她亲手给他做的酱菜,他以前最爱吃她这一口。在小院的时候她将那些包袱放在地上,这个瓦罐当时没舍得放在地上,随手抱在怀里。她就这么抱着走了一路,她愣愣的看着这个瓦罐,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