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对战斗感兴趣”在回图馆的路上,小水母使劲地揪着人鱼的头发,“多不好玩呀。”
沈寂宵反问他“你是在担心我受伤吗”
小水母于是更狠地揪他头发“我是不会帮你治疗的”
他把自己揪得气喘吁吁,实际上连一根头发都没拔下来。不使用其他力量的情况下,小水母本身的力量太过弱小了。也许是因为这种天生的弱小,他性格里有避站的成分活着总是最重要的嘛。
“我自己会基础的治疗魔法。”沈寂宵随口说。他自己会的魔法屈指可数,分别是治疗、照明、联络和加强,简单而粗暴,魔法课大约能考30分,其中20分是理论理智,“需要我帮你拿二楼的珍珠吗”
“你就会那一点魔法要的。”
毕竟是在水中的城市,整座人鱼的城堡里并没有楼梯之类的设计,只有狭窄的过道。而图馆的高度对于人鱼来说都算很宏伟了,对于小水母这种体型的更不用说,他浮上浮下都得花好几分钟。
因此当沈寂宵主动提出帮忙的时候,唐釉哼哼唧唧了一段,还是接受了这种低级的转移话题的方法。
大概是长老派出去的人鱼起到了作用,他们在图馆度过的后半日,并没有再次听见鲨鱼进攻的声音。
沈寂宵来回搬了不少石板,相比较这些东西,小水母的那些珍珠都不能说是有重量。他正好随手锻炼一下精神力,两只手各提一块板子,精神力分出来去抓去那些珍珠,有时候能成功一心多用抓三四个,有时候只能一次次来。
唐釉则躺在一只小碗里,消化珍珠里的知识。
他了太多珍珠,有时候就会弄混现实和过去的记忆,此时就必须好好梳理一会儿。小碗大约是用来盛人鱼零食的碗,但他躺下可以当大床用,小水母把触手搭在碗沿,非常慵懒地望着人鱼来来去去。
沈寂宵的尾巴比很多雌性人鱼的要好,哪怕这条鱼从未打理过自己的尾巴,也透着种天生的精致,蓝色的如丝绸般的鱼鳍在水中划来划去,唐釉恍惚间觉得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似乎很多年以前,也有那么一条蓝色尾巴的鱼。
比小沈的尾巴更长、更纤细,游转时无比灵动,是大海天生的宠儿,一举一动都能吸引其他鱼的视线。
小水母就总是仰视对方,努力地抬起头,视线追随者那条鱼的动作。
明明是很模糊的记忆了,可现在偶然想起来,唐釉竟然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安心。他大概是很喜欢那条人鱼的,也已经努力把对方刻在记忆深处,只是无法抵抗时间的流逝。他每一次重来,都洗掉了太多的记忆。
唐釉愈发沉浸在回忆里。
他的生命里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在四海漂泊,“家”已经是个过于陌生的词汇,小沈尚且能偶尔说说自己的家乡,但小水母却只记得自己的族群大约在何地可灯塔水母群能称得上是自己的家吗
大部分水母都是些精神力稀薄的简单生命而已,不能交流,不会说话,连情绪都很少。
不知不觉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遥遥地出现了淡金色的天光,蓝紫色渐变的人鱼游下来,也镀了一层耀眼的金。
“尼娅”
“小水母、小水母”
唐釉慢慢地醒了,他迷迷瞪瞪地向浮在自己身边的沈寂宵“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睡着的他彻底躺平了,沉在碗底,安安静静地窝成一团,像是扣在碗中的粉色果冻。他睡得很死,两颗珍珠散落在碗边,沈寂宵收起珍珠后叫了两声都没把他喊醒。人鱼几乎以为他要原地变成水螅体了。
“你也许睡了有一会儿了。”沈寂宵担忧地着他,“前段时间用变形的魔法是不是有些太累了”
“不知道。”小水母只觉得大脑还是混乱的,“我做了梦。”
“你说了梦话。”
“也许只是记忆混乱了。”唐釉瞅了一眼,发觉外面已然漆黑一片,只有图馆内的青灯散发着魔力的光芒,他支棱起来,慢慢地游到沈寂宵的掌心,“我说了什么梦话”
“尼娅。”沈寂宵重复他的音节,我在你的精神力里捕捉到了这个声音,“也可能是你要”
“尼娅”唐釉卷起自己的触手,“是尼娅。”
沈寂宵问“尼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