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他。
衔烛懵住了。
……烦人死了。
他露着小尖牙,在她怀里贞烈地挣了挣,没挣掉。
怎么这么黏人啊。
他只能暂且屈服地趴下来。
方别霜抱着它便能安心,终于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纱帐无风自动,那条乖乖盘在她怀中的白蛇瞬息间化为了一个身姿颀长的少年。他轻贴着她的身体,与她同挤在窄小的床帐中。
少女睡得香甜,藕臂松松搭在他的腰际,胸口随呼吸一起一伏的。
衔烛气鼓鼓地趴在她的肩膀上,偏头看看她一无所觉的睡颜,把自己的脸埋起来了。
他委屈地拿额头直蹭她脖颈,额头那块被她亲过的地方如被火烙了般滚烫,泛着麻痒。
他低哼了声,埋怨着:“干嘛亲我呀。”
干嘛在他决定再也不要理她的时候,突然亲他。
真的很讨厌。
衔烛揽着她的肩膀,收紧怀抱,又寻到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与她五指相扣,血眸弯弯地笑起来。
她果然是喜欢他的。
她最喜欢他了,她亲口承认的。
她喜欢他。
衔烛依赖地贴她的脸,手抚过她自然上翘的唇角,眨眼盯了好久。
他想亲一亲,于是小心地依偎了过来。
他们结了情契,本就该是彼此在这世上最亲密的存在,他可以亲她的。
少年缠绵地挨着她,鼻尖轻嗅,想碰碰她的唇。
就要碰上的时候,他脸稍稍一偏,唇只轻擦在了她温软的腮畔上。即便如此,他也心如擂鼓了。
少年觉得害羞,又难为情地把脸埋了起来。
昨日那桩事一出,方别霜连表面功夫也懒得作与这一家人看了,早晨故意没去藏杏院请安。芙雁忐忑,问要不还是派人去告一声假吧,方别霜摇头没允。
反正她有“靠山”,从此该感到惶恐的人是方仕承,而不是她。脸既已撕破,再装出万事平和的样子,给谁看呢?
方别霜在妆奁盒里翻了好久,翻出了七八个各色材质的铃铛。她抱着衔烛一一往它身上比对,最终挑中了一只镶粉红碧玺的银铃铛,搓根红绳穿进去,系在了它的脖子上。
她揉着它的下巴问喜不喜欢,衔烛吐吐信子,拿脑袋碰了碰她的脸。
这是喜欢的意思。方别霜高兴地掸掸铃铛,铃铛发出一声脆响。
可它身上太过光滑了,不论她把红绳系得有多紧,它稍微挪挪身子,红绳就一滑再滑,滑脱落了。
芙雁撇着嘴道:“不如往它尾巴上钻个小洞眼儿,穿个小点的铃铛挂上去算了。它懂什么好赖呀?这多金贵的东西,要是丢了岂不可惜?”
她刚说完,人与蛇都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