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宁远侯府的马车早早就到了今科会试主考家中。
主考招呼顾偃开坐下,茶水刚刚奉上,他就询问到:“侯爷。这大清早前来,是不是为了你家二郎落榜之事啊?”
顾偃开叹息了一声,低声道:“犬子无才,我也是想过他考不中的。可他若是还想再考,却又不能不问清楚他到底差在哪里,免得下次再犯。”
主考点点头,体会到顾偃开的心情,不过却有些惋惜:“此事我是真不知道如何提起啊。”
“为何呀?”顾偃开有些不解。
“前日,齐国公夫妇也来问我。他家的齐小公爷那真是天资聪颖,文章写的是花团锦簇,但却失了钢骨。如果能再接再厉,潜心磨炼。日后再考,必定有望。”
“是是是。”顾偃开可不想听什么齐国公令国公的,他只想知道顾廷烨落榜缘由。“那犬子的文章呢?”
主考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此正是可叹之处啊。”
顾偃开盯着主考官,生怕听漏了。
“令郎的文章,我和两位主考官都看过。那可真是文辞俱佳,气势恢宏;字里行间颇有效仿范文正公之志。”说到顾廷烨的文章,主考也是赞叹不已。
听到顾廷烨得到夸赞,顾偃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过奖过奖。”
主考道:“按理说应该榜上有名。”
顾偃开不解:“那可为什么又落榜了呢?”
等听到主考说出来顾廷烨真正落榜的原因,顾偃开心里如遭雷轰。
告别了主考官,顾偃开急急忙忙赶回了家。
回到家中,顾偃开就招呼下人:“找两个人,把那个孽畜给我找回来。”
家主口中的孽畜,众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一人便答到:“二公子已经回、回来了。吃醉了酒,睡下了。”
“他还有脸吃酒啊?”顾偃开大怒。“给我打起来。”
你们神仙打架,最后遭罪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当下人的。那人就道:“小、小的不敢。”
顾偃开跑到顾廷烨的屋里,看到顾廷烨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顾廷烨拖到了地上,怒声道:“你这個畜生,你还有脸睡觉。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知道吗?”
顾偃开愤怒的将一旁的茶几踢倒。
顾廷烨酒劲还没下去,一脸茫然:“考试不中也算闯祸?这顾家家法还让不让人活了?”
“那个杨无端是个什么东西啊。”顾偃开指着顾廷烨大骂到。“赴京考试却沉溺于花街柳巷,屡试不中。做些闲散词曲倒也罢了。喝的烂醉还说些什么中举及第不如情寄花楼。官家是金口玉言,不让他再考。你却为这样的东西烂嚼舌头。”
顾廷烨还是没想明白,怎么就扯到杨无端了:“无端先生是旷世奇才,难不成父亲为了他的事儿也要来打我?”
顾廷烨从小到大挨了自家老子无数次的打。在他看来,只要自家老爹看自己不爽了,那就要寻一个理由打自己一顿,哪怕是进门迈错脚都是一个理由。所以这次自己老头子怒,他心里第一想法就是如此。
“我打不死你,我打死你这个畜生!”顾偃开心中怒火更胜,拿起手边趁手的东西就砸向顾廷烨。“你在外边胡言乱语,为杨无端鸣不平。这话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不光是把你从中榜的名单上刷下来了,还让你和那杨无端一样,五十岁才能去考。你要是平时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去勾栏瓦舍大放厥词。怎么能落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