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枝自然是装晕。
四下乱成一团,沈从新抱起她喊人请大夫,她听的一清二楚,心中并不害怕。
她脉象虚弱,大夫也把不出个什么。
果不其然,大夫给她把脉之后,眉头紧皱。
沈相爷沉声道,“如何?”
“回相爷的话,”大夫站起身一拱手,“令嫒脉象虚弱,此次晕倒,是本来身体欠佳,头部又遭受重创之后所导致……”
话音落罢,沈相爷一张脸瞬间铁青。
沈安然脊背一凉,脑海中飞快旋转,几乎是立马跪倒在地。
“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到最亲近的姐姐不相信我,说出那般侮辱我的法子,一时气急才……”
“住口!”
沈相爷转过身,神色肃郁的盯着她,“一时气急,就可以将姐姐打成这样?!”
“爹,我下手没那么重,姐姐、姐姐她说不定是装晕……”
沈从新听不下去,怒声道,“阿枝人都躺在床上,大夫刚把过脉,你还想说阿枝装晕?!沈安然,为了逃避责罚,你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够了!”沈相爷被气的不轻,失望的看了一眼沈安然,抬手唤来下人,“把二小姐带下去,去柴房面壁思过三日!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给她一滴水,一粒米!”
沈安然大骇,“爹、爹!安然知错了!看在安然不是故意的份上,还请爹放过我这回,我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但无论她说什么,沈相爷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若是平日里姐妹二人打闹争风吃醋,这无伤大雅,但是因为一点事情就动手,他绝对不允许。
沈相爷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沈翩枝,眸色深沉。
守宫砂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十分清楚。
也十分清楚若是查验守宫砂,对那女子是何等的侮辱。
原先沈翩枝对沈安然十分疼爱,今日却提出这样的办法,确定是为了直截了当的帮沈安然洗脱跟顾云峥的绯闻?
略一沉吟,他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沈翩枝可是他看着长大的,虽是执拗,但却没有坏心眼。
“从新,你照看你妹妹,国事繁重,我得先去忙了,待会儿,我会让李嬷嬷过来与你一同照顾。”
“爹慢走。”
李嬷嬷……
躺在床上的沈翩枝眼睫微颤。
那是贴身照顾她爹的嬷嬷,鲜少犯错,十分有眼色,因此她爹这些年一直留她在身边伺候。
而这李嬷嬷,平日里跟沈安然走的很近,搞不好,她爹中的毒,就是李嬷嬷帮忙下的。
她之所以不跟她爹说起计划,也是怕李嬷嬷知晓,转头告诉沈安然,打草惊蛇。
“醒了?”沈从新的声音突兀响起。
沈翩枝眼睫一颤,忙继续装昏迷。
沈从新眉头高高扬起,抱着膀子靠在床头垂眸睨她,“别装了,人昏迷的呼吸跟清醒的呼吸可是不一样的,忘了你哥习武?”
见瞒不过去,沈翩枝幽幽睁开双眼,佯装才醒,有些头疼的抬手按压太阳穴。
“大哥,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安然跟爹呢?”
“沈安然被爹罚去跪柴房了,”沈从新顺势坐在床头,晶亮的眸子凝着她,“你这丫头,老实跟哥说,是不是故意装晕,想让沈安然吃苦头?可以啊,这一巴掌没白挨。”
伸手要去戳沈翩枝被沈安然打的红肿的脸,被沈翩枝抬手拍掉。
“哥,你说什么呢?”沈翩枝蹙起眉尖,“安然是我妹妹,我为什么要故意害她?我去找爹,安然年纪小,这初春夜里又冷,她绝对扛不住,冻坏了身子,心疼的还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