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皇后的话,承桑霁云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衣角,心道,
“又是这样,母后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这样的机会,将我推到在人前展示。”
承桑霁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即将被推上台展示的羔羊,最好立刻得到所有人的赞美,这样卖羊人才会觉得开心。
承桑北昆倒是十分赞同道,
“皇后所言甚好,刚好今日罗刹国使臣也在,咱们不如就来个以诗会友如何?”
上官纯一自然是知道萧皇后打的什么算盘,毕竟这样的事情,从承桑霁云认字开始就时有生。奈何霁云天生性格内向腼腆,多少都会因为怯场而挥不佳,每每这个时候,都是自己站出来为他解围。随即便起身自荐,说道,
“皇舅舅,这罗刹使臣只有一人,我承桑国诸多才子若是轮番上阵,即便是赢了,恐怕也是胜之不武。不如,就由我一人与使臣稍作切磋如何?
“纯一所言有理,既如此就由你来代替承桑国与使臣以诗会友。我承桑国不会仗势欺人,此番比试若是罗刹使臣赢了,朕就将许给你的粮草牛马翻倍。倘若是输了,朕也将再送你百担粮草,以示安慰如何?哈哈哈”
承桑北昆显然是有些酒醉,信口开河的条件让台下所有人都心中一惊,毕竟罗刹使臣还没有提出此次前来的条件,这么早就说会翻倍,属实是有些不妥。上官锦硕更是欲言又止,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多谢皇帝陛下慷慨相赠,那我罗刹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罗刹使臣应道。
承桑霁云刚想偷偷松口气,便听到萧皇后出言阻止,
“既然是两国之间切磋,自然要让罗刹使臣看到我国的诚意。纯一虽为皇亲国戚,但毕竟没有朝臣品级的郡王,若是传出去,还不得说是我承桑国对来往使臣不重视。此等关乎两国来往之事,倒不如由储君出马,以此以表我国同罗刹国长久结交的重视。”
承桑霁云暗暗叹了口气,“果真还是逃不掉。”
上官纯一刚想开口反驳,没想到萧皇后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道,
“云青郡王确实学富五车,饱读诗书,但这文采难不成比太子还要高上几分?”
萧太后的这句话算是把上官纯一给堵死了,若他继续执意要比,那便是承认自己比储君还要更胜几分。台下的萧永年轻声笑了一下,一旁的上官锦硕也是冲着他摇了摇头,上官纯一只能满眼愧疚的看了看承桑霁云,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桌前坐下。
“皇后所言甚好,我国与罗刹国交好已久,由我儿霁云出面也算是诚意。霁云啊,那就由你来试试吧。”承桑北昆挥挥手道。
承桑霁云抬头看了看萧皇后,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上官纯一,只能无奈的站起身来,应了声,
“是。”
“那这第一诗,就由我罗刹国来写,太子意下如何?”罗刹使臣问道。
“使臣,请”
太监递上笔墨纸砚,罗刹使臣来到桌旁,刷刷点点便写下一,一旁候着的太监随即便念了出来,
“一杯独饮对月圆,两国同属一夜天。万里山河入苍海,实虚不知东南仙。”
罗刹使臣的诗词里,听上去是以中秋元月为题,但却暗自嘲讽承桑虽拥有大片疆土,是个名不属实的国家。
承桑霁云听出这其中的意思,垂眸沉思片刻后,提笔写道,
“谁人独恋水中月,世人皆由炎黄生。刹使皓魄入金殿,酒樽未满出梦言。”
一旁朗读的太监话音未落,金殿之上便是赞许声不断。
承桑霁云这恰到好处的对罗刹使臣的讥讽给以回击。
罗刹使臣此刻脸上有些不好看,本以为眼前这个未到加冠之年的小太子不足为惧,没成想还真的有些不好对付,认真思索片刻,再次提笔写下,
“天河浸落石如月,宫阙有翡花无心。桂酿都当宴金娥,夜萤许视辰星河。”
这一次罗刹使臣诗句中字里行间的无礼更加明显,不仅讽刺承桑国拿石头比作月亮,皇宫看似华丽却开不出花来,用桂花酒宴请宾客属实寒酸,更是用夜间的萤火虫当做星河来看,仿佛是在嘲笑承桑国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国都。
这一字一句间满是嘲讽,在场所有人自然也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不由得为承桑霁云捏了一把汗,一旁的上官锦硕都不由得气愤,台下开始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声不断。
这属实更有难度,承桑霁云额角微微冒气汗珠。虽说自己暂时没有想到,但一听到周围的人开始小声的议论,就免不了紧张,一紧张,思绪就开始变得缓慢许多。承桑霁云你深知,这场比试自己不仅不能输,还要赢得有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