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走到台阶上,突然之间,一阵眩晕袭来,让她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她一下子滑坐在地上,银色的月光倾洒而下,将她身后的影子拖出长长一道。
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她如同被遗忘的孤舟,孤独无依。回来的雍安帝看到她孤独倔强的身影,不觉起了恻隐之心。
他走到祈棠身边,蹲下身子,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乐青,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入宫为妃,乃是无上荣耀之事,你何不再考虑一下?”
祈棠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毫无回应。雍安帝微微皱眉,又试探道:“你若愿意入宫,朕许你后位,与你共享天下。”
祈棠仍旧面无表情,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似乎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任由月光洒满全身。
雍安帝长叹一声,缓缓起身。他意识到,这样的女子,绝非权力和地位所能轻易打动。带着无奈与不甘,他转身离去,留下祈棠独自在寂静空旷的庭院中。
乐青县主被陛下幽禁“引芳殿”内,宫中流言四起。第二日,赵意早早的等候在御书房,等候雍安帝召见。
出乎意料的是,雍安帝却又赐下诸多珍宝,加封祈棠为容华夫人,赐御令,掌管女学事宜。女学一事若有人横加干涉,许她先斩后奏之权。
在宫人的悉心侍候下,祈棠沐浴更衣后准备离宫回府。刚踏出“引芳殿”的门槛,就看到方青青缓缓从廊下走来,她低声唤道:
“盼兮。”
祈棠微微侧目,脸上毫无表情,屈膝行礼:“娘娘万安。”
“对不住。”方青青低垂眼眸,脸上流露憔悴之色,眼下的乌青即便敷上厚厚的脂粉也难以掩盖。。
“昨日之事我只当你身不由己,从今日起,你我往日交情一笔勾销。”祈棠收回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冷淡:“我不会忘记昔日赵府中的方青青,娘娘,你好自为之。”
连着几日,祈棠都将自己锁在屋,双肩抱膝,木然地坐在床榻之上,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赵家众人都忧心忡忡,却都无计可施。
她曾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可以面对世间任何的磨难与困苦,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头,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在至高无上的的皇权之下,众生皆蝼蚁。自己就如同逝去的家人一般,毫无反抗的余地,若不是穆景煜与萧珩,恐怕她早已沦为雍安帝的玩物,她还有什么颜面去见纪家众人。
强极则辱,命也运也。她不断思考着,在这条充满危险与变数的路上,如何才能让计划顺利进行,如何才能活下去,如何才能坚守底线。
她不想再任人宰割,即便是掌握着整个齐朝命运的皇帝也不行。唯有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真正地保护自己,不再受任何人的摆布。
祈棠推开房门,久违的阳光洒入屋内,瞬间驱散了屋内的阴郁。
秋雁急忙迎上前来,说道:“县主,您终于肯出来了,老夫人已经派人过来询问了好几次您的情况。老爷和公子也”
“你让万里云把这封信送到穆大人手中,隐蔽些。”祈棠打断秋雁的喋喋不休,将手中书信递给她,随后迈出院子,朝老夫人院里走去。
见到赵老夫人,祈棠双眼泛红,跪在老夫人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着雍安帝对她的所作所为。说到激动之处,她眼中露出痛苦愤怒之色,仿佛随时都要晕厥过去。
在赵老夫人柔声安慰下,祈棠逐渐平复了情绪,她擦去眼角的泪痕,哽咽的求赵夫人替她相看一门亲事。
虽说女子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祈棠如今有县主封号,又加封了容华夫人,赵老夫人再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