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得比他早。
事实上,上午十点,似乎也不早了。
港城十月底气温依旧高涨,炽盛阳光被拦在遮光帘外,室内暗得刚刚好,让人睡意昏昏。
两三个月不见,刚一睁眼看到他,感觉像做梦。
那张脸还是帅的,如她反复交代的那般,没有秃顶,没有发福,也没有发腮变油腻。
她睡觉还是习惯性地抱着点什么,此时,在她手下,少年劲腰紧实,肌肉块垒分明。
视线循着他清晰分明的下颚线,到喉间耸突的喉结,再到昨晚他匆匆洗完澡后,连上衣都没穿的躯体。
周雨晚忽然在想,如果有一天他秃顶发福了,她还会不会继续跟他在一起。
当发现答案是“会”后,她开始慌张地想,自己是该挂脑科治治恋爱脑,还是该挂眼科矫正一下她的审美。
可世上男人千千万,她和他之间过去那些经历,不是她随便找一个人,就能复刻出来的。
想得入神,大概是她来来回回摸得太久,他被她闹醒了。
但没醒完全,圈在她身上的手往下箍住她的腰,薄被随他的动作下滑,他埋头,伏在她胸口,粗硬发质擦过她裸。露在领口外的细腻皮肤,扎得发痒。
声嗓带着醒后特有的沙哑黏糊:“在想什么?”
“人生大事。”周雨晚煞有介事。
他哼笑出声,呼出的气息拂过她胸口肌肤,“多大?”
“事关终身xing福。”
“说说看。”
“如果你变老变丑了,我该找几个男模弥补我受伤的心灵,和空虚寂寞的身体。”话落,腰间痒肉被他一掐,她又疼又痒,不爽地叫出来,“你干嘛!”
“抱着我,还想其他男人,哪有你这样的?”
“到底谁抱谁?”她倒打一耙,被他头发弄得很痒,忍不住想推开他的头,“你倒是会挑位置。”
他没脸没皮地笑,头被她推着动一下,又把脸埋下去。
哪有这样的。
周雨晚没辙,稍微躺好了些,望着天花板,“你在那边没乱来吧?”
“没有,”他摇头,“每天忙得要死,不是在上课,赶due和ddl,就是去参加比赛和各种活动,还有,跟你谈恋爱。”
“哦。”周雨晚反应平平地应着。
他打小就不是安分的性子,想也知道远在异国他乡,他的生活能有多忙碌充实。